看动物世界时,赵先生男中音里有这么一段:“……这头非洲草原上的猎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眼前的野牛群是它的唯一希望。……落单濒死的小野牛也是它的唯一机会,它尖利的牙齿拼命地撕扯,大口地吞咽,并尽量不发出声音,以期不引起不远处野狗群的注意,在它们到来之前获取更多的食物……”
这是我此刻最真实的写照。风卷残云,囫囵吞枣,我都惊讶于我的疯狂与迅捷,桌上的大半餐食被我狼吞虎咽,倾入肚中。小肚子肉眼可见的挺了起来。雨姨和春草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是动物本能生存法则对文明的挑战。心满意足的吐了个泡泡,都不得不从圆凳上跳下来。
“饱思淫欲!呸!是饱思安危。”
“是时候向雨姨她们了解一下我的生存环境了。“我暗自筹谋。绕着桌子踱了一圈,装扮着可爱的笑容走向雨姨,轻轻的趴在她的膝盖上。两只小手托着脸颊可怜巴巴地问道:“雨姨!娘亲升仙了,现在的”博儿“是男人了吧?“
“嗯!小郎君是小男人。”雨姨笑得有些莞尔。
“我想知道家里的事情!哪个坏人为什么要害娘亲啊?“我做着哽咽状。
雨姨立马沉重了起来,眸眼瞬时朦胧。一把抱起我骑在她笔挺并拢的双腿上,紧紧的搂在怀中。春草也匆忙地收拾了桌面,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小姐”,走了出去。
我感触着雨姨那双修长紧致玉腿的温度,双臂抱向她的背,并将脸靠向她柔软而温暖的怀抱,抬眼望着她的眼睛,满怀期待。
雨姨一边轻轻抚摸着我披散在肩头的黑发,一边轻声念叨着“是啊!博儿小郎君要快快长大,要知道一些事情了。”
她双眼飘渺地望向了窗外的天空,先是怔怔地愣了好一会。似乎在整理记忆,又似乎与天空的白云对话,声音极是温软:“咱们文家是东京开封府雍丘的大族,人丁兴旺,在汴河河畔置有良田千顷,族人或入仕,或从军,或经商。从先祖至今已发展四代,拥有三千多族人兄弟姐妹。先祖志存高远,求文武双修之道。
文家始兴于后晋,高祖文时公以武职入晋王府,后进岚州录事参军,得当朝户部尚书宋公嫡女青睐,结秦晋之好。育你祖父文锐公,依然是文武全才。然天下大乱,吏治腐败,盗贼横行,百姓疾苦。文锐公先入后汉军任石州军事推官,立志兴军兴业,以平天下,安天下。后转而追随当朝太祖、太宗。你祖父兄弟六人,皆曾为天下归宋出力或钱粮、或人力。天下归宋后,实行兴文抑武之策,你父允中公15岁举功名,一路秀才,举人无不通畅,二十二岁进士及第。家族中后辈举人、秀才者几十人。你父亲兄妹五人,是家中长子,二叔文淳二十岁官拜郊社斋郎,三姑文英十六岁已订婚东府史家钊公子,三叔文渊十五岁,四叔文渭方十岁。”
“好大一家子啊!“我感叹到。
“你的母亲耿仙儿出身东京府耿家,家族代代官宦,你外祖精忠公不但持家有道培养出一门三进士,更是以不惑之年官至吏部左侍郎、你的3个舅舅个个非凡。大舅耿炎同进士出身已官至户部郎中,二舅耿淼进士及第后翰林院,三舅耿森同进士出身现为吴江县令。
你母亲是家中最小嫡女,生得花容月貌,聪明伶俐,诗书画、女红样样精通,十二岁便扬名东京府,是你外祖掌上明珠。十四岁订婚于韩国公潘家嫡孙小公子。可怜造化弄人,孙小公子十五岁早夭,你母亲未出嫁就落得一个克夫之名。
终于在十八岁时,上元节庙会得遇你父亲。当时歹人为恶,被你父亲所救。后以诗词相会,互相倾心。二人私定终身,经历磨难,方蒙你外祖同意。十里红妆,一时佳话。你母亲婚后便随你父亲至衡州知县任上,远离了东京繁华,也远离了事事非非,到也是逍遥自在。
琴瑟和鸣,夫妻相知相爱,二十岁怀上你。本是锦上再添新花之时。
可惜魔教与衡山派在衡阳争斗,魔教修炼淫邪之功,掳掠良家妻女,祸乱百姓。官府本不管江湖事,你父亲本是文武全才,责任心重,又年轻气盛,行事未虑周全。为保地方安宁,请旨调动府军打打击魔教,抓捕了恶贯满盈的魔教衡阳宗宗主阴无离,导致魔教总教介入,县衙劫狱,更闯入县衙后宅报复。
你母亲怀胎八个月,行动不便,我们贴身四姐妹春花、春风最懂拳脚,全力相护。但魔教势大春花、春风两位妹妹一战亡故。我与春草护卫你母亲惊吓奔跑,不幸被阴无离赤阳毒掌击中,致你早两个月出生。岌岌可危之时,蒙医圣钱乙仙长云游路过,保下两条人命。
你母亲与你皆受重创,你母亲伤在身体本元。而你从小体内便有一股赤阳毒阳火焚烧,赤阳毒息有寄生生长能,难以去除。赤阳毒火吞噬本源,让你体弱阴寒畏冷,需常年服食参汤及神医的雪参丸控制。
不过钱神医说过与你有缘,他需要几年去寻找几味稀有药物可解你身上毒息。如果你能挺过5岁,他便能回来从根本救治你。如果5年后医治完成,会收你为关门弟子,接你去四川药神谷培养。”
“你母亲因此事缩短了寿元。又一直郁郁寡欢,时常担惊受怕。怕你夭亡,怕你孤单,怕你痛苦。更担心倍受打击的你的父亲,三年前强收我为你父亲妾。更在二十二岁强生了永儿,耗尽精元,身体每况愈差。战战兢兢中终于到了你5岁,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钱神医履约之时。却是这一场莫名大病,3日就去了。
唉!真是天妒红颜呐。”雨姨边述说边垂泪。”
“都说儿子像母,你虽然体弱,但聪慧异常,2岁识文,3岁习字,5岁能背四书,将来调理好身体,定能超跃父辈,成就非凡。”
听着温语糯糯的娓娓道来,凝视着雨姨水汪汪变幻着不同光彩的眼眸,我心中骇然。
“这他娘的不但是古封建社会,还是个有武侠江湖的世界呀!“
“雨姨,我一定要快快好起来,变成一个各方面都强大的强者。将来为母亲报仇,保护永儿,保护雨姨,保护父亲,保护所有对我好的人。”我咬着牙坚定地说道。
“哎呦!我去。“小手掌竟抓住了她的胸部。
“啪“,小手被一只柔嫩的手掌击落。雨姨面颊红润,眼露羞涩,轻骂一句“淘气!”。
我连忙转移注意力,认真而坚定地说道:“雨姨!我一定会有一个自己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光明人生的。……”
我盯着雨姨雾蒙蒙的眼睛,感触到那越来越温柔的眼神,又一次暗暗下决心。
好一会儿,雨姨才松开紧紧搂抱的臂膀,站起身,握紧我的手说道:“记着,你是这文家的少主子。小姐在时是,小姐不在时依然是,我们都会尽全力守护我的小郎君的。走吧!该到灵堂跪灵了。好好陪你的娘亲吧。”
……
“起棺……!”随着官家文辉那悠长尖细的东京方言,像是开启了一道催命的符咒。唢呐撕破苍穹,搓洗着灵魂,蹂躏着血肉。像是一个全身重孝的鬼魂在哀鸣。撒开了胸膛,喊破了喉咙,磕破了额头,都不足以表达哀切。
我的泪水一下子喷薄而出,声音嘶哑着哭喊着“娘亲!”也许是本身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勃发,也许是两世为人的厚重感慨,也许是对未来不确定人生的深深忧虑,总之随着唢呐刺破苍穹,撕心裂肺的哀鸣。穿过院落,穿过街巷,穿过了山川河流。呜咽如冷风瑟瑟,如群鬼游街,冰结了空气,是无情,却又有情,感天动地的亲情。
“母亲”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会思念我吗?她走的痛苦吗?
历时近一月的丧礼终于告结,本着落叶归根的文化基础。母亲的身体要归葬祖陵的。父亲不能离任,我又太小。故官家文辉带着十几个家丁护送母亲棺木远去东京府的祖坟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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