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巫之萨满诅咒 第九章：“主动交代，从轻发落”

13点30，宿舍楼前

所有男生被叫到楼前集合整队，人不齐就不准去吃饭。一大批人从教学楼跑步赶来，德育处主任的威名早已如雷贯耳，没人敢不从。

“唉，多斯他们惨了。”二班的队伍当中已经开始小声谈论了，班长和体育委员慌张地点着人数，但是心里清楚，人数永远不会齐，因为今天二班的四个人已经在洗澡之后翻墙出去了。这只是一个班，其他班也有，各班的班长都很慌张，这事也连累到了初三，他们尚未得知是什么情况，就已经被安排下楼集合，不过已经在这所学校待了两年，什么风雨没见过，这种紧急集合一般都会伴随进宿舍查违禁品，所以他们也做好了相应准备。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初一初二没人事先准备，有人想通过手机报信，但是宿管们已经开始巡楼，德育处主任也在半个小时挨个宿舍检查，看是否有违禁品，手机，香烟，酒等等，没收了几个mp3，当场摔碎。基本上每个藏手机的人已经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把手机藏到出人意料的地方。比如窗帘的上方，暖气片后面，还有人把手机塞进袜子里，扔到了柜子最深处，甚至有人用胶带把手机绑在了床板下面...

清楼完毕，各班也站在楼前半个多小时了。但是没有人敢大声说笑，都是小声讨论。教学区还有人陆陆续续地来，可一靠近宿舍区，无不加快脚步，甚至跑步过来，没人希望在这个时候被主任训话。

学校女生还是占多数，一个班平均四十五个人，男生基本上不满20个，平时男女生一起集合，看着人还挺多，此时，只有男生在集合，各班人多人少，一目了然。

德育处主任依旧带着黑墨镜，背着手，站在人群最前面，面向学生，纹丝不动，表情非常严肃，脸上横肉尽显。又过了十分钟，有两个学生拿着音箱和话筒从操场慢跑过来，脸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满脸通红。调试好设备，主任拿起话筒，咳了两嗓子，确定声音没问题，然后又示意大家安静，原本嗡嗡的讨论声像潮水退去一般，留下沙子一般的安静。

“好，各班班长，来报一下人数，我们再等最后五分钟！”终于讲话了。

四班班长率先上去，今天知道叶尔那有拳赛基本上都在宿舍静候佳音，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噩耗。“报告老师，初二四班，应到18人，实到17人，有一位同学去医院了。”主任听完，点了点头，班长迅速回到队伍当中。

“报告初二三班，应到19人.，实到19人”

“报告初一六班.....”

报告.......

初一九个班全齐，初二的几个班的班长基本上都过去，只剩下初二二班和初二六班人还没齐，二班还少了外出的四个，二班班长已经开始冒汗了.....

“陈主任，我们班齐了。”一位初三的班长上前说了一句，主任走过来，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陈主任，我们班的马凯今天被家长带出去了，其他人都在。”另一个初三班长走上前说完又回去了。

初三其他班也跟着报了一遍，主任依旧是走到每个班前面，大致扫了一眼，然后没有过问。

“好，五分钟到了。”主任抬手看了一下表，继续说到：“还有几个班人依旧没齐。”

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初二的二班和六班，而这些班的人全都低着头，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初二二班！”陈主任声音高了不少，语气中带有怒火，“你们自己看看，你们班和其他班的队伍差了一大截！人，去哪儿了？”

“老师.....我....”二班班长脸变得通红，大气不敢出，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什么我！我问你，你作为班长，你们班人少了，你怎么解释？”主任咆哮着，其他人都静悄悄的，能听到回声，远处不少女生已经驻足观望。

“老师，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二班班长带着哭腔回答。一般有人这么讲话，肯定会有人讥笑，但是此时，大家都觉得他好像在经历什么酷刑。

“你这个班长怎么当的？！就这么些人你管不住？！我看，你明天就给你们班主任说不干了，换个能干的人上来。”主任怒斥着，能看到二班班长已经用手抹眼泪了。

随后，主任又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看一下监控，今天是不是有人翻墙外出了，然后再派两个人去教学楼找！”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主任示意让他回队伍，二班班长低着头跑下来，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泪眼，班上的几个人拍了拍他的肩，可怜地望着，这班长，真不好当啊。

“好，那我开始，这些没回来的人一人一个警告处分。等了足足有四十分钟，屁大的校园，还回不到队伍中。浪费了我的时间，更浪费了你们的时间！”陈主任怒气冲冲，至少从今早开始，他的火气就没下来过。

“学校三令五申，天天讲规定，月月开大会！但依然有一些人漠视学校的规章制度，屡屡犯下错误！”陈主任看了一眼初三的，然后又继续说到：“就在今天早上，初二有一个班，班上的同学竟然在阳台里吞云吐雾，好不快活啊！你们都十四五岁，就已经开始抽烟了，这像话吗！”初二的都知道那是兰哥，看来兰哥也惨了。

“我知道，初三有一些人抽烟，浑身烟味，还觉得老师察觉不到！现在初二就已经有抽烟的了！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老师对你们太温柔了？还是校规太松了？啊？！”主任拿着话筒，整个宿舍区都能听见，已经有好多女生趴在宿舍窗户上看着。外面一点风都没有，树木和人都静止了。

“今天这个抽烟的，明天我就把他家长叫过来！你们爸妈送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抽烟喝酒打架的吗？！”已经有不少人惊得张嘴，但没敢出声。

“说到打架，就在两个小时前，初二的一个宿舍，具体哪个宿舍，监控里都有！聚众斗殴！”

这下大家都惊呼了，尤其是初一的，初二的几个班都知道什么情况，依旧闭嘴，初三的也感到震惊，宿舍里打架，疯了吧......

“还是有组织，有规模的打架。九月打架的怎么样了，五个开除，四个大过！初三的学生已经吃过教训了，你们初二的还没吸取教训？！”陈主任扶了一下墨镜，继续说到，“其中那个孩子，被人打到晕厥，现在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这下，所有人都咋呼了，头一次听说如此严重的事情，初二七班和九班的人默不作声，加尔斯双拳紧握，要不是海哥的威胁，他现在也想上去给主任说明真实情况。海哥紧锁双眉，但是抱着胳膊，默不作声，时不时瞪周围的人几眼，大家见状低下头不再讲话。

蛋总在人群中，心里非常难受，眼圈又一次泛红了。麦老大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早知道陪他送医院，医生说先观察他就走了，要不是自己告诉他要出拳，要进攻，他也不会表现得那么疯狂，此时他的内心有了愧疚，但是就叶尔那的表现来看，那股不要命的冲劲还真令人忌惮，小瞧他了。

“这些打架的组织者，参与者，我会一个一个查，还是那句话，主动交代，从轻发落；如果不主动来，可以，被我查到，直接开除!”

人群再次沸腾，这次又要开除了，不少人看向海哥，他是不是要被开除了，民考民几个班听到这句话如同丧家之犬，没有了往日的傲慢和不屑，那些长期被欺负的人听到后，眼神里都是窃喜，蛋总更是开心，就应该开除！

海哥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脸上也没有惊恐和慌张，还是很淡定，只是这次他没有瞪别人，。

吾尔肯听到后，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自己班上的兄弟被叶尔那伤成这样，一边又是海哥亲自找他谈话，让他和班上的人严格保密，他会有方法；而那个叶尔那，两天前说自己要平等，难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平等，把海哥拉下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讨厌暴力，原本对他的话还挺有希望，现在就只剩下失望了......

起风了，树木开始摇晃，晃下了几片树叶，十一月就要下雪，现在已经算是深秋初冬。

“今晚，还是我值班，不管什么方式，当面找我也好，写信也好，今晚是最后期限，明天开始，你再想求我，门儿都没有！”陈主任最后一次强调。

“好，保持安静！我再一次强调一遍.......整整五分钟，主任又一次把规章制度简明地给大家讲了一遍，然后咳了咳，嗓子似乎有些哑了，缓缓说道：“初三先走，初一，初二最后走，那个初二二班全体留下，其他人吃饭去吧。”

大家咋咋呼呼地讨论着，打架的是谁？住院的是谁？要被开除的又是谁？都在各自猜测着，七嘴八舌，说谁的都有。而初三的男生则是感觉学校又要管严了，今天这个事情还算挺大的，把人打住院，几年听不见一次。各班按顺序去用餐，比平时吃饭已经晚了半个小时，有些人干脆不吃了，又回到教学楼。蛋总没有心情吃饭了，自己的好朋友一个接一个的出事，兰哥抽烟被抓要被叫家长，叶尔那又脑子坏了送去医院，真烦！

13点，医院。

“医生他这个怎么样？”一位保安询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先去拍个CT，看一下。”医生听完了保安对于情况的描述后，皱着眉头，然后问叶尔那，“你现在有没有头晕恶心的症状？”

叶尔那摇了摇头，坐着躺着都不晕，只是走路会晕一下，恶心倒没有。

“那头是怎么样的疼？”

叶尔那被问住了，呆呆地望着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涨疼还是闷疼，还是有那种撕裂的疼？”

叶尔那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说不上来，就是想事情会疼。

医生点了点头，然后下定结论：“可能是脑震荡，拍个CT，我们再看要不要住院。随后又迟疑地问穿着制服的保安：“他家里人呢？今天是周天，怎么会是在学校？还发生这种事情?”

保安向他说明了学校，这些孩子的特殊性。

“哦哦，我知道，那你应该是很优秀的孩子吧，怎么会跟人打架呢？”医生转过头又问叶尔那。

叶尔那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打这个拳赛了，只是低下头，想逃避这个问题。

“唉，不过也是，你们离家都三四百公里，一年只有夏天回去，对不对？又才开始长身体，激素分泌的快，叛逆期嘛！”医生早就听说过这个学校，不少本地人挤破头也想把孩子送进来，因为这个学校的老师都是非常出色，升学率更不用说，响当当的第一，而这样的学校在这个市里就只有两所，另一所是市区的三中，叶尔那的学校偏郊区，离火车站倒很近。学费，住宿，伙食都是国家掏钱，政府掏钱帮忙出，自己只需要家里给点生活费就好了，可是本地的录取线相当高，这个学校却对偏远地区的孩子会特殊降分录取。

“那你们学校有没有老师负责？班主任什么的？”医生又问了一下保安。

保安点了点头：“已经通知他班主任了，我们今天的值班领导一会儿也过来。”

“那就行，孩子这么小，父母不在身边，身边没人陪的话，还挺可怜的。”

这位保安在医务室就已经认出了叶尔那，星期一晚上就在沙坑逮到了他还有另一个话多的孩子，这个孩子上个星期天姥姥去世了，家里面估计在忙着葬礼，这个星期天自己被人打成脑震荡，还真是可怜啊！想到这里，保安也低下头，心中无限悲悯。

而叶尔那呆呆地望着，因为医生那句父母不在身边，让他又一次担心起来，心里默默祈祷学校不要把这个事情通知给家长，因为母亲听了会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