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阑珊 第五十一章：山桃始开

这漫天的桃花带起一阵阵幽香。

大隋风雨千载悠悠，多少风雨桃花中。

几片桃花碎瓣，飘落于古尘的青丝之间，不大的林子，硬是走了几刻种。

很快林道之间闪过几道身影，破旧的麻衣上沾了不少花瓣，显得有些滑稽。

“叮咚叮咚”

清脆的铃声响起，随着马车的晃动，带起马鞍之上的人清铃声，也有警示作用，以防路上有行人，以便让行。

马车之上一中年马夫，吆喝声不断，马车之后，三四丫头青衣罗裙，牙粉之后有四五丁状跟其后，有说有笑，莺莺燕燕，好不快活，一幅秋日踏春，跃然于纸。

“小姐，到地方了。”

马车之泪一道如黄莺鸣翠般的声音，在婉转而清扬的少女身边想起，那丫鬟身着粉裙，生得唇红齿白，犹如那仙人坐下的玉女一般，一看便知是贴身丫头。

“好，落架。”

少女芳龄不大，却有翩翩之姿，如远观之青莲，灼而不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墨香，让农叔停车，还是老规矩，我们去赏花，让他们把东西搬下去即可。”

“好勒小姐，这就去办。”

说话间那粉衣女童，吆喝着下了马车，身后的三四丁状也开始忙碌起来。

那三个青衣女丫，两人抱起一叠木屐，随后落于马车腹鞍之上，那青莲之姿，跨出玉足，踏于木屐之上，然后缓慢下车。

少女随风而下，有芊芊姿姿，身段苗条，胸前有山川流过，以然不似这般年纪的成长。

有轻纱拂面，有玉簪抚发，有玉带白丝束腰，有玲珑香囊，青玉卓配，书香气浓的很。

大户人家皆讲究。

随后粉衣女童安排好之后，便上前搀扶其玉手，肤白若雪，指细如葱。

“小姐，我们挪步桃花亭。”

“嗯，好。”

声音婉转而清扬，很亲很亲，如玉指抚琴叮咚而晰。

三四女卷应声跟上，身后马车五六壮丁来回忙碌，不知何许。

“哈哈哈，一季桃花春时开，两季胡桃美人玉。三两春心随波荡，美人始终入我怀。”

爽朗的笑声和轻巧的诗词，在阵阵桃花林中传出，声音桀骜，一听便是少年郎。

“好啊好啊，好你个小子，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竟然将咱们练成有名的美人写入你的诗中，豪气。”

随即一道豪气云干的声音，紧接着点评道。

“我就不明白了，那胡桃有啥好，生的娇气礼数又多，能有那烟雨楼的吹活好？”

这时林中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声音之中夹杂着稚嫩，语句之中却有不少这般世俗世事。

一行莺莺燕燕闻言，胡桃被他人背后议论，脸色并无变化，只是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

“小姐他们太无理了……”

粉衣女童鼓着腮帮，已然眼神之中已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墨香，切莫聒噪，要懂礼数。”

少女身如细水轻雨，一下就抚平了粉衣女童的燥热。

几人挪步，很快穿过层层的桃花，一栋古色古香的凉亭便出现在眼前，凉亭建于青湖之边，一边山寺桃花始盛开，一边清波荡漾鱼水情。

小婷古雅，四根立柱撑起一方空间，立柱之上，刻有春寒夏梅，尽显文人雅墨，雕牌之上，刻有桃花亭三字，之上尽显苍凉笔迹。

有民间传说，据说此亭便是这漫山桃花的精气所化，而着桃花喜雅听墨，性情也温和。

所以引得不少燕城青年才俊文人骚客，流连忘返，但有一怪事，此庭虽于这桃花林中，但每每寻到此处之人，却颇为少之。

此时庭中檀香迷绕，精致的小壁炉之中，丝丝青烟扶摇而上，带起阵阵木香。

而亭中坐有三人，皆高冠而术，锦衣华服，两人身着白色长服，丝缎之下触之丝滑。

另有一人，眉星剑目，身着黑服，身姿比另外两人挺拔了一些，腰间挎着三尺琉璃剑，尽显英姿勃发。

而另外两人一人白狐儿脸，锦衣华贵，一手握胡纸折扇，一手提青红小果于口中，姿态慵懒且舒适。

剩下一人明显年纪最小，不停的摆弄着桌上的小果盘，时不时端起一壶清茶，顺泉而下。

“小家伙，这一银锭的青山白茶，就被你往着湖中倒，你可知这一壶茶勾搭成外的泥腿子忙活几年的了。”

折扇带起清风，俊朗男子在清风之后紧随其声道。

“不是说桃花山林有精怪嘛，我倒一点给他喝喝，说不定晚上变成美人找我报恩呢。”

少年青稚的声音中透露着不切实际的话语。

“哎，你们俩别贫了，你看。”

那黑衣少年发话，随着眼神飘向一边，声音十分铿锵有力，一看便是气血充足。

“哟，胡姑娘到了，可把我们一群人好等啊。”

在黑衣少年的提醒下，那折扇少年第一时间站起身来，随及脸上换上春旭和风般的笑容，声音温文尔雅对着，不远处的一行人道。

随及凉亭之中，三人皆起身，迎向那桃花林中走来的翩翩之姿。

“哎，吕家少爷，小督军侯，还有吴公子，小女胡桃这厢有礼了。”

胡桃声线清扬，彬彬有礼，不失气节。

“我们几个都是老熟人了，哪有这么多礼数，快进亭赏花。”

那黑服男子，显然没有在乎诸多礼数，便邀请胡桃进亭赏花。

胡桃倒也落落大方，入亭而坐，三是女眷站于身后。

“胡小姐，我们就是这般有缘，出来赏个花都能碰到。”

那折扇少年满脸温和，语句轻松，眼神之中流露着不少殷勤。

“整个堰城谁人不知，我小姐每月都有赏花的习惯。”

那粉衣女童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闻言折扇少年先是一顿语塞，随后立马回复，而胡桃则面无表情。

“胡小姐，你可知我年方十有八，家里天天催我娶正妻，物色了不少美人，可我早已心有所属，只是苦苦等久矣……”

折扇打开，胸前清风自来，言语之中竟然听出了一丝丝不好意思。

“是没有娶正妻，可小妾却纳了不少呢。”

“咳咳……”

那折扇少年一脸黑线，预期的将盘中红果抓拢了一大把，一口一个。

“墨香……”

胡桃温声呵道。

“这些都是小事，这世间谁人有本事的男子，不那个三房四房小妾的。”

那年龄最小的少年，见折扇少年尴尬不已，便出言相助道，不料却见折扇，少年额头，黑线越来越多。

“诸君应该听闻当朝左相，帝都第一君子柳青山柳大人终身为娶一妻一妾，他的本事应该足够打了吧。”

胡桃轻声道，声音很轻，但是话却很重。

“那必须是，无论文人五人皆仰慕我大隋左相的绝世之资。”

那黑衣少年，眼中闪着光，一脸向往。

“只可惜柳相不练武，不然他就是古今中外第一全才。”

“事无完事，人无完人。”

胡桃说此话时，眼神中也闪过一丝疑惑，据民间传闻左相是绝顶练武奇才。

胡桃朱唇轻启，一颗红色小果被他优雅的丢入口中，我将在口腔中四散开来，胡桃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

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淡淡的风，风中夹杂着一丝丝特别的味道。

那黑衣少年第一时间挺直身躯，健壮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眼中，那胡桃身后的丫鬟之中，竟有一人脸上泛起了丝丝红晕。

黑衣少年本就，常年习武，英姿飒爽，眉心剑目很是招怀春少女喜欢。

“此间桃林怎么会有血腥味？”

黑衣少年在内心中疑惑道，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三尺琉璃剑。

“胡大小姐，吕少爷，吴公子，我见天色不早，要不我们早日返程，回城中，我请大家凤天楼吃酒，可好？”

黑衣少年说话间，显得有些局促。

“小督君侯，可是有何事发生？”

胡桃是女子，心细如发，望着黑衣少年，疑惑问道。

黑衣少年眼神中藏着一丝躲闪，总不能说自己害怕了吧，若是有别的事端，自己一境武夫尚可应付，但是其他人却不好说。

“小督君侯，能有啥事儿，我们这四人哪个不是家世显赫，在这焰城之中，还有不开眼的狗敢挡了路？”

马泽善少年，眉宇间轻飘，口气十分狂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对呀，对呀，我爹可是很宠我这个独苗的。”

年纪稍小的少年根本就是无知无畏。

还没等黑衣少年再说其他，那满是桃花的桃花林中有不少折断的声音传来，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只听声音呜咽，一道身影压断无数桃花枝，带着满身浓烈的血腥味，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先是大惊，养尊处优下，何时见过这般场景？

那黑衣少年倒是镇定，直接那到身影浑身是血，身上有不少伤口隔离还在流着泊泊的鲜血，一路上不少桃花被染的血红。

“农叔？”

待看清来人，粉衣女童失声尖叫道。

尖锐的声音唤起了众人的神志，胡桃也定睛一看，从那满是血舞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模样。

心中不由万分惊骇，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被砍成如此，一丝丝恐慌在空气中蔓延。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此行凶，竟然藐视法度。”

黑衣少年语气中带着一丝微颤，声音陡然加大，仿佛给自己打气，他也不傻，直到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行凶，定是无法善了。

众女眷被吓得不敢近身，鲜血打湿了，农叔身下的草坪。

“小……小姐，快……快跑……”

十分虚弱的声音从那满是鲜血的嘴里支支吾吾的传出，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之后，便再无动静。

黑衣少年上前，将手指抵于农叔脖颈之间。

“已无生机，此地比不安全，我们速速离去。”

黑衣少年急迫道，随机拿出一块丝帕，将手指擦了擦，便不再去管地上的人。

胡桃还想去看看地上的农叔，可却被三四女娟拉住。

“小姐，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别管了。”

三四丫头在他身后嚷嚷道，那粉衣女童却没了之前的神色，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走？走到哪里去啊？”

破风声传来，三道身影压断无数的桃枝，以蛮力破开桃树，出现在一行人眼前。

随之众人大惊，只见那三人一席蓑衣蓑帽，漆黑的眸子藏在那黑布之中，犹如丝血的恶狼。

只见那宽大的朴刀之上，有许多未干涸的血液滴落，甚是吓人。

直接拿三人煞气冲天，一时间众人竟被震住。

“这位姑娘可是胡小姐？能否跟我们几个大老粗走一趟？”

沙哑的声音从梭帽下传出，山人看不清面相，漆黑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阁下可知我等身份？在这堰城竟敢如此狂妄行事。”

那折扇少年站在众人身后，叫嚣道。

“来，你上前说。”

那三人之中有一人跨步而出，盯着众人，身后的折扇少年道。

“我乃燕城第一世家吕家长子，吕子良，本少爷的名讳你应该听过吧，壮士有话好说，若是缺钱，江湖救急，壮士说个地方，我明儿就叫家里给您安全码后备足银子，可否看在我们吕家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胡小姐。”

那吕子良见状，这是天赐良机呀，若是能用钱打发了眼前这几人，还能获得胡小姐的好感，一举两得。

可吕子良说话片刻那三人竟没有丝毫理睬。

黑衣少年感受到的是无尽的杀意，不由有些鄙夷的瞟了一眼吕子良。

吕子良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壮足胆子怒吼道。

“壮士，别给脸不要脸，我吕家还是有些手段的。”

“去你娘的狗屁，我等下砍一下你头的时候，希望你的脖子跟你的嘴一样硬。”

“等一下这事估计吓破胆子，全身都软了，就嘴是硬的。”

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粗糙的话语，言语之中尽是讥讽。

吕子良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场面，被羞辱的脸色潮红，怒火中烧，不由硬撑道。

“壮士，我知道江湖规矩，趁我还没有看清你们的脸，你们赶紧走，银子的事我说了，照样算，不然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吕子良，生色内冕道，眼神中尽是慌乱，犹如缩头乌龟，一步跨向前又一步，连忙退回众人身后。

与之前的清风雅思判若两人。

听闻吕子良的话语，那手上沾满鲜血的三人，不由将手上的面筋狠狠扯下。

顿时，一张顶着硕大额头颅的脸，一张留着长须的瘦脸，一张顶着撞锁身躯的圆脸，皆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你现在看到罗，那一定要杀你罗？”

低沉的声音充斥着玩味的话语，简简单单的话语之后是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