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寂灭,暗含于平静之下,波澜壮阔,终归于无声处。
那一丝丝气在疯狂的涌动,如磅礴的大雨一滴一滴,投入川流不息的河流。
当那微薄的雨水丝丝汇聚,涓涓成流,便形成了十分可观的力量。
手上的晗光剑身微震,古尘眼神坚毅。
就在身前,那枯木老者还在继续对着古城狂轰,漫天的拳影将古城笼罩在其中。
身后的墙面不断开裂,碎石飞射,但墙面就是不倒也不破,那墙角根细细的血色红线散发着微弱的光,仿佛风雨飘摇。
枯木老者越打,脸色越发凝重,虽然每一拳下去都拳拳到肉,血液飞舞,古尘身上的肌肉都被他打得层层开裂,场面十分凄惨。
但是古城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这让枯木老者心中产生了一丝丝不安的触动。
不知是何时,枯木老者癫狂的内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身上血气狂涌,眼神死死的盯着古尘,一丝丝可怕的气息,干扰了枯木老者的理智。
这丝气息,极难察觉,几乎微弱的忽略不计,若不是老者,纵横江湖近百载的独特感觉,不然枯木老者根本无法查觉。
那敏锐的感觉,经过无数岁月中的血和火的洗礼,已经变成了一种很特别的存在。
枯木老者在这丝感觉,在心中泛起的一瞬间,便立即后撤,很快便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老者手中紧撰着木杖,第一次透露出了一丝慌张。
没有了,枯木老者的继续轰砸,很快烟尘散落,古城那坚实的身影出现,手中的晗光熠熠生光。
“难道是那把剑有古怪?”
枯木老子内心泛着嘀咕。
古尘身体内的气还在继续向剑中汇聚,古城能感受到,由于自己境界的提升,这次汇聚的气明显比之前第一次要多很多,而且自己握的也更稳了一些。
那种寂灭的杀力,作为持有者的古尘,都感受到脊背发凉,古尘很庆幸自己能控制他,不由也生出了信心。
“这一剑定能斩了这老头。”
气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一个尴尬的顶点,双方对峙者不为所动。
就在此时,枯木老者顿时脸色一慌,转头盯着不知何时已经重新站了起来的大虫。
“怎么可能,你这畜生怎么可能还活着?”
枯木老者此时的内心波动比之前对上古尘的要大数倍,心中不由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他的认知中,不可能有死而复生的情况。
“老东西打架的时候,给我认真的盯着对方啊。”
温柔的声音从硕大尖牙利齿缝中传出,显得格格不入,又十分诡异,那平静的古木对着枯木老者,似乎比刚才那充满血腥的虎目要渗人百倍。
“你这畜生竟然能口吐人言!”
“山君!虎怅成君!”
中年道长惊愕道,太乙阵图中,有详细记载。
百年怅,千年君!
虽说对于短暂的人类来说,千年悠长,帝国饱经风霜,才椅立千年之久,这期间出明君,圣人数十位。
但对于这方天地间的山水精怪以及灵长妖物来说,千年时间不过尔尔。
“看来我之前就叫你山君没白叫啊!”
此时的黑衣老者脸色垮掉,一丝丝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仿佛怒不可遏。
硕大的虎躯身后,那倒下的肥胖身影,竟然有了一丝丝动静,很快胖子浑浊的双眼之中恢复了清明。
“山君,你不能这样,你会死的!”
那重新站起的肥胖身影,撕心裂肺道。
浑浊的泪花流露在满是颤肉的脸上,那眼神之中诉说着无数理不清,说不明的故事。
“我说李家小子怎么死而复生,原来是你这畜生,搞的鬼,我说你修行千载不易,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天赐,你可真是个畜生啊,一点都不会思考,你已丧失千载修为,跟废物没有任何区别。”
枯木老者,仿佛有了一丝明悟。
“杀你如蚁,何须修为!”
虎口微张,那平静的声音,却带起千层的浪花。
“果然畜生就是畜生,你倒是真敢说啊。”
黑袍老者脸色五颜六色,变化极快,那阴沉如墨的脸。死死的盯着山君。
“谢归,你不得好死啊,你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你连畜生都不如。”
肥胖的李耳在身后破口大骂,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与之前判若两人,仿佛也回到了之前……
岁月青青,大山之间,层峦叠嶂。
在漫长的岁月中,那山君的身影一直在其中摇曳。
虎啸一声,山林震动,随着声音的消失,那庞大的虎躯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一堆毛发之中,走出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
少年伸了伸懒腰,随手空气涌动,两节树枝涌入他的手中,慢慢的数道毛发开始向树枝上汇聚,不一会儿一把精巧的折扇便取代了之前的树枝。
少年虎目熊腰,眼神之中,精神奕奕。
肌肤若雪,不少青丝从额头滑落,翩翩美男矣。
山林坡间,坑坑洼洼规则交错,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脚下的泥土,一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手拿着狭长的镰刀,一手攀岩,一手扶木,在这林间缓慢的穿行着。
那妇人青丝盘起,额头之上香汗连连,身后背着半人高的竹篓,看这竹篓之中已装满半篓,妇人依旧在艰难的前行着。
而在一旁脚步轻快,手中折扇扬风而起的少年缓缓穿行于林中,悠哉悠哉。
妇人听见声响,不由停下脚步双目寻声望去,只见一双仿佛藏着流云山水的眼睛与她对撞,妇人愣了愣神。
“这穷乡僻壤竟有如此好看的少年郎。”
妇人不由感慨道。
而那俊美少年也注意到了妇人。
“这个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干净,好好闻啊。”
少年的声音不大,却落入了妇人的耳中,妇人那经过这般语言的嬉笑,顿时脸上浮现一抹嫣红。
“你是哪家的少年郎,莫不是在这山中迷了路?”
妇人整理了一下心情,淡淡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
少年郎声音十分温柔,如那开春的溪泉,声声入耳,丝丝入心。
“你莫不是迷了路,撞坏了脑子?”
“那姐姐是否认识路呀?”说着,少年便走近了些。
少年身上有着一丝淡淡的草木香气,摄人心脾,发人深省。
妇人见少年没有丝毫的见外和生份,不由将手中的镰刀收起,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少年的头。
那一刻,清风拂面,草木山林间落叶可闻,一丝丝阳光在两人的空隙间穿梭。
那少年感受着掌心的温暖,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心中滋生。
少年,本就天生地养,全凭本性做事,丝毫没有世俗中的条条框框。
少年不由抓起手掌,没来由的轻轻咬了一口。
妇人吃痛,见这少年如此白皙般的皮肤,又不忍还手。
“你可比我家李耳要乖多了哟。”
妇人只当少年是孩童,脸上满是笑意,温温和和的少年很舒服。
虽说妇人识人不少,但是少年郎却是初出世事,只知道眼前的大姐姐很好很温暖。
山林中穿梭着温暖的风,亦如这一段奇妙的相遇。
“小家伙是在这山间迷了路吗?你爹娘呢?”
“我没有爹娘。”
少年很稚嫩的说出这令人心疼的话,对他而言,这具化身确实也无爹无娘。
但是少年实称的话,落在妇人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光。
“唉,可怜的孩子,你这小小年纪是怎么过来。”
说话间妇人眼中饱含着慈爱,毕竟眼前的少年与自己的儿子年纪相仿,很容易触景生情。
“我觉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挺好呀。”
年轻的少年诉说着内心的自由,可妇人却不能感同身受。
“你有去处没。”
“暂时还没有。”
少年十分实称。
“你若不嫌弃可以跟我走。”
妇人轻声细语,如涓涓细流,如沐春风。
说话间妇人一手拉起少年白皙的右手,一手扶紧了身上的竹篓,仿佛身上的担子重了些。
那一日,清风拂山岗,世间美好皆藏在细碎之中。
那一日,旭日西陲大地,人世间多了一对,平平淡淡的家人。
那一日,天云万里晴,千载悠悠岁月,不如这几日来的欢。
那一年冬天,雪花格外的大,胖嘟嘟的李耳被冻得通红,慈爱的妇人。眼中充斥着溺爱。
那种爱很单纯也很白,跟着缓缓坠落的雪花一样,晶莹剔透,不参加任何杂质。
少年郎痴痴的望着,那妇人,他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总是在想,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那雪花吧,可以填满整片天地。
那一年的冬天,胖胖的李耳终于有了玩伴,村子里面的小孩子都羡慕他,他的玩伴竟然长得比女孩子都要好看。
童真的孩子总是童言无忌,胖胖的,瘦瘦的,白白的,黑黑的,好看的,丑丑的,但是怎么样,不都还是个孩子吗?
少年郎奋力的推起那比他头还大的雪球,将它摆到另一个更大的雪球之上,简简单单的插了两束树枝,一个奇形怪状的雪人便完成了。
雪人虽然奇丑无比,但是李耳却十分开心,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不满,反而觉得这个冬天有了这个丑雪人的陪伴,倒过的实在了些。
白衣少年喜欢李耳开心,因为尼尔开心,妇人就会开心,而他自己也会因为妇人开心而开心。
村头说书的老先生总是说。
“这世间唯有喜欢他人,不容的耻笑,把他人的感受,作为自己的全部,那才是傻子中的傻子……”
悠悠牧笛远,千山暮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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