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阑珊 第三十二章：孤雁南飞

料峭的风吹不动豆大的汗珠，随着日子的流逝，古尘已经可以做到全身血流不止而不意识昏迷，清晰的看着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自己身上的各处。

身体内的血气被恐怖的气劲锤出体外，十分稀薄的血雾不断被逼出体内，顺之还不断带出丝丝的浊气。

随着身体内的血气减少，剩下的血气在强大的外力下，被逼迫到了一起强行融合。

在不断重复这一过程下，留下的气血精纯无比。

在巨大外力的不停撞击下，古尘犹如一块钢铁在不断被锻造！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少年在无数次昏迷和清醒中挣扎了不知道多少次后，终于来到了少年最喜欢的环节。

只见老者将少年推入溪水之中，面而朝上，背伏起下，随即，老者中怀中掏出一物，缓缓打开，无数的细细寒光暴露在空气中。

老者轻轻用手捻起其中一道寒光，随后瞬发，寒光飞射而出，直刺古尘后颈一处，顿时古尘全身松软起来，血迹在溪水的冲刷下再无一丝。

一道寒光中，后有数道寒光起，一道接着一道，扎入古尘身体各处。

随后老者隔空发力，数道寒光竟然齐齐转动，随后古尘身体内的经脉，气血开始顺着某种规律开始运转起来，无数错位的地方开始归位，恢复如初。

古尘在溪水中泡着，感受着身体被打散之后又重新拼好，每一次身体都更加合理，一种莫名的舒服在身体内蔓延。

随着留下来的精纯气血开始在身体内奔涌，一股扎实的力量开始被古尘掌握，片刻这股力量再次沉寂与身体之中，随之舒服的感觉也消失殆尽。

但是古尘知道，这是一种深层次的质变，一次又一次的变强。

很快刚才还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少年身体，已经变成大大小小看不出来被折磨过的样子。

古尘从溪水中站起，老者伸手将一根根寒芒收好，随后道：“今天就到这吧。”

“好的，蔡先生。”

古尘十分恭谨。

“如此这般，也有些时日了，回去好好感受一下自身的气血，如果能够集中到一处，那你便已经是二镜武夫罗。”

老者轻声道，说话间已经走远，一如往日过去的四五月时日一般。

“日子过得真快啊，下月便是夏季了。”古尘轻语一声。

细细的水流从古尘坚实的胸肌上留下，一路划过一块块匀称的腹肌，随后再次回到溪水中。

古尘将麻衣穿好，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林木之中。

溪水潺潺长流不息，寂静无声，一旁光辉散下，一间干草组成的茅草屋静静的陪着它。

随着肌肉发力，体下的血气也快速流动，古尘没有告诉老者的是，这气血他很早就能控制了，这种东西好像跟他的境界无关。

额头之上散逸的气，古尘已经习惯，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气无时无刻都在沉入他的每一次血肉，每一寸气血，每一寸根骨之中，产生这潜移默化的变化。

老者步行在回去的路上，山村下面的羊肠小道，勾连这一个又一个的山坡，和古色古香的草无，偶尔有些青砖青瓦的房子，十分显眼。

草芥在空中飘舞，丝丝人烟火气，慢慢悠悠旋转而上，消失在天色茫茫的天穹中。

紫霄云流水，清泉石上存。

一副山水淼淼的画卷，在老者眼中过。

一旁树枝抖动，一节粗重的横木缓缓移动，粗壮的木头下，一消瘦的少年脸色木纳，单手便扛起比他自身还要大的横木，缓缓移动，没有丝毫迟滞。

“罗喉，天天让你徒弟做苦力，你这师傅当的，啧啧……”

老者说着翻了一下手中泛黄的书页，手指蘸着口水，悠哉悠哉。

“老家伙，说我作甚，你自己教的徒弟，连师傅都不叫你一声。”

粗壮的横木之后，一满脸蹒跚的中年汉子，出声道。

“我跟那小娃娃本身就不是冲着师徒的身份去的，只是一桩简简单单的交易而已，而且之前少爷就说过我们教不了他。”

“老家伙今天轮到你做饭了吧？”

中年汉子略微有些不爽的出声。

“啥，你说要尊老爱幼，你说你喜欢做饭，那行吧，老夫就不与你争，争那啥了。”说着老者在齐脚的草麦中，没了人影。

“这老家伙，连九玄针真都舍得拿出来，居然连做饭这种事情都不肯。”

中年汉子咧嘴一笑，不由摇了摇头，不知何番光景，中年汉子一旁的消瘦少年脸上木讷的表情有了些许波动，将脚下的尘土用力的踩了下去。

脚下横跨横木随之移动，消瘦的背影，坚定而真实。

古城推开熟悉的木门，爹娘的笑脸和热腾腾的饭菜，早已在院中冒着清香。

“娃子每天这个时候准时回，你是闻着饭味是吧？”

古尘他阿爹一身简陋的汗衫，大大咧咧的坐在院子的地上，手中折断了一些干煸的树枝，随即扔到一旁的草垛之上，见古尘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不由打趣道。

“娃子快来吃饭。”

古尘的阿娘端着一碗热汤出声道。

自从上次古尘，在雪地中刨出了不少山参，上交给边军之后，那边的打赏颇为丰厚，而且上次的事情，董列那些人也送来了不少银钱。

从哪以后，古尘家里添了不少坛坛罐罐的东西，院子也越发完善，都批上来青瓦，青砖。

古尘端着一碗饭走到门边，把门虚淹着，古尘一把坐在门坎上还溅起不少灰尘。

“什么时候来的？要不要进去吃一口？”

古尘巴拉这碗里的白米饭，将一块肥肉撕开，赤黄的油溅到了衣领上，时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米粒还飞射出碗边边，跟地上的灰尘滚在一起，一团一团的。

“吱呀”的声音传出，白皙的手掌发力，古尘家的门面被缓缓推动，在门后的李锦露了出来。

“刚到，你吃饭的样子，真的丑。”

“您这大老远跑来不是为了说我吧？”古尘手上没有停，嘴也未停。

“我听说刘杰那憨货，被送走了？”李锦漫不经心。

“对啊，读书去了，多好啊。”

“你也想读书么？你羡慕嘛？”李锦突然来了兴趣，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了一丝期待。

“你在说什么啊，我只希望他能读进去。”古尘一脸无所谓，随即大口撕裂着碗中的肥肉。

“唉，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你这幅嘴脸，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求人，也会羡慕的。”李锦脸上尽是失望。

“听说你要参军？”李锦没来由的来了一句。

“只怕是村头的环猪都知道了。”古尘嘴角叼着青菜，懒懒的看着家门的庶田。

古人云：古之根本庶也，长半旬，接白黎，迎春发，可入体，养人灵。

“娃子，记得添两勺啊。”古尘啊爹粗着喉咙喊到。

“参军干嘛啊，你很缺钱嘛？参军可以，别死在蛮子手里，还有倪丫头怎么办，你不管我可带走了，最多两年，我们就再会见面的。”

李锦喃喃道，古尘却被喊回屋里添饭去了。

不一会，古尘连忙屁颠屁颠的跑出来，手上多了一碗饭一双筷，上面的肉泛着黄色的光泽。

“快，我啊娘特意替你挖了两大勺。咦？”

古尘四处一望，哪里还有什么李锦的身影。

灰色的天空跟绿植繁茂的大地连接着，前方一排一排的孤雁振臂而起，身着绸缎的少年发丝青扬……

修长的叶缓缓下落，灰蒙蒙的影子靠在几波扭转经络的树干之上。

“这泥腿子不会成为少爷的心魔吧？”一道佝偻着的身影爬在书上，迟疑的出声道。

“要不要处理一下？”靠着的身影，发出磁性的声音。

“不必。”绿叶垂落，被一干枯的手臂抓住，到此为止第三道身影出声。

“这泥腿子，不错。”

“哟~能被仁德兄说上一句不错，已经顶天了。”

“他跟三少爷那边有牵连，我们也不好处理。”树上的人影再次说道。

“不用管他。”干枯的手臂将落叶放下，随后便消失在了树下。

天边的大雁，保持着队形，高空之上的气流，纷乱且无须，微微颤颤便可丢掉性命。

可是总会有列外，在整齐的队列中，就总会有冒头的存在，刹那间的一只单薄的大雁便脱离了队伍，振臂高挥，直冲云霄，高空之处的乱流成倍的增加，奋力的撕裂着掉队的大雁。

之前的空缺马上得到补充，补充上来的大雁歪歪扭扭，仿佛不懂那只直冲云霄的大雁，大雁群有序的飞着，仿佛在嘲笑着那孤傲的身影。

你笑我不合群，我笑你们不可用。

古尘端着两碗饭辛辛的跑回了院子里，桌上的爹娘连忙夹菜，轻松的气氛让古尘很是放松。

一旁的木材与空气产生化学反应，飘散出白色的烟灰，续续上升，炊烟淼淼，与万千寻常人家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