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身的战栗下,白眉老者的拳风已经达到了极点,已无退路。
天下武夫,遇任何事,唯有一拳,破万法,绝无退路。
这一斩之下,仿佛切割阴阳,竟有金铁交错的金属声响。
烧火棍上竟然产生丝丝裂纹,外部力量的冲击和内部气的冲击下,裂纹越来越大,陡然古尘清晰的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剑身中蓬勃而出。
一股无形的风,如月牙一般,脱离剑身,撕裂空间切割着眼前的一切!
“剑气!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能发出剑气!这……”
恐怖的咆哮声,在白眉老者的心中,掀起一层又一层的巨浪,看着白色的气浪,肆意的切割着自己的拳风。
一往无前,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白色的气浪将整只手臂一寸一寸的切碎搅烂,无数的碎肉和血花溅射在距离咫尺的古尘身上,在挥出这一斩之后,无尽的空虚感将古尘吞噬,腰间的伤口再次蹦出血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白色的气浪已然穿透了白眉老者的身体,摧枯拉朽,毫无停滞。
恐怖的出血量下,白眉老者便成了尸块,了无生机。
气浪在将白眉老者斩杀之后,仿佛用尽了力气,在穿透白眉老者身体寸许之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古尘无力的瘫软在地,盯着自己的双手,有些忌讳的看着丢落在一旁的烧火棍。
此时的烧火棍,不知为何身体裂开的部分纷纷脱落,如白晶玉雪般的剑锋,重见天日,暴露在日阳之下,晶莹剔透,笔直修长。
“这才是它的真面目嘛?”
明明已是斩杀了数条生命的凶器,却没有一丝丝的煞气,反而有着很独特空灵的感觉。
古尘艰难的站起身,大口的吞噬着小溪里清水,骨骼和经脉的疼痛从未停歇。
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战斗和惨烈的身体状况,让古尘对疼痛的忍耐达到了一个难以附加的地步,再有两世神魂的加持,古尘的韧性超乎想象。
清泉入体,减轻了些许疼痛,额头之上还在不断涌入着丝丝的气,滋养着身体。
怀中的龙涎草毫发无损,古尘有些疲惫,便消失在林木之中。
这日子来也快,去也快,古尘又在床上躺了几日,随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古尘的爹娘都没有在干预古尘的任何事情,古尘也得了清闲。
“娃子在家不?”
苍老的声音在古尘家的门口响起。
古尘应声而出,只见一老者端着泛黄的书页,笑吟吟的看着古尘。
“老人家是来取龙涎草的吧?”
“对的对的,之前跟你小娃娃说的事情,我在那高山清泉旁等了许些日子不见你人,便找到家里来了,多有冒犯。”
老者语气很浅但却字字清晰。
“稍等片刻,我这便给你取去。”
言罢,转身跑进屋内,不多一会,便将带着幽香的龙涎草递于老者。
老者见状,脸上一喜。
“小娃娃果然有些能耐,按照约定你每日去我们上次见面的地方即可,我便教你这炼血炼骨之法。”
言罢,便不在理会古尘,悠哉悠哉离去,手上泛黄的书页,看得津津有味。
古尘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回屋,拿出包裹好的烧火棍,开始反复的练起了那简简单单的三招,仿佛日复一日,从未停歇。
“你如今这般晶莹剔透,叫你烧火棍便不再合适,要不就叫你晗光可好?你要是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了。”古尘一边练剑招,一边自言自语道。
脸上不由显现出笑意,看得出来,他自己倒是十分满意。
山中无岁月,时间无甲子。
很快空气中的水分多了起来,落日沉入了山川之中,伴随着光阴的减少,无数的农耕者,也停下了一天的劳作。
“土娃子,土娃子,在不在家呀?我都好几旬没有看见你了哟。”
围墙外,刘杰咋咋呼呼的声音不断传来。
“有啥子事嘛,你不读书的嘛?”
古尘连忙开门,默默道。
“读鸡儿的书,一个一个墨坨坨,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这咋整?”刘杰一个脑壳两个大。
还记得以前,每次刘杰被人欺负或者是哭鼻子,都会来古尘家门外再嚎嚎大哭一场。
这些日子过去了,不经风年,以前跟在背后的鼻涕虫,如今已玉面高冠,不过还是一样咋咋呼呼。
突然刘杰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
“土娃子,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我爹他要送我去郾城读书,我也不小了,然后家里还有一个长兄,我爹的意思是让长兄在家看着田地,我去读书,将来好考取功名利禄。”
说话间刘杰的情绪越发低落。
“其实他们觉得我小,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自己都知道,在家里主要是大娘欺负我啊娘,我和我娘毕竟是庶出,这些年我娘为我受了不少委屈,我爹安排我去读书到外地,也是,有他的一番用心。”
“你……”
古尘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
“土娃子,你不必说什么,这些年你也特别照顾我,不像我们家里那些争权夺势,我跟你在一起玩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别人都当我是东家的二少爷,只有你当我是刘杰。”
“我觉得你去读书挺好。”古尘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想家里难做,所以这个书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会去读。”刘杰一脸的认真。
“人总要长大的,等明年开春我也会去参军的。”古尘很认真的说道,这个世界很大,人总得走出去,去见一见山上的光景。
“再也不能偷豆腐了,再也不想看不到李锦那张臭脸了,以后就很少能看见倪丫头了。”
“又不是不能回来?”
“那我走了啊,以后去军队了,往后面站站,活着就好。”
说罢在残阳中远去。
此时残阳如血,刘杰身形修长,古尘墩在门口,手上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一夜无语,古尘再次醒来,大清早已经徒步来到了山流旁,听着清晨露珠滴落的声音。
清新的空气让古尘神清气爽,骨头在身体内啪啪作响。
“小娃娃来的挺早啊。”
老者和蔼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您老,也不晚呀。”
“小娃娃可知这武夫的前三镜,都是基础,但是万物基于根,天赋固然重要的,但是这三镜大有学问,现在的武道太注重于境界的提升,有些忘本了。”
老者说话间淡淡的瞟了古尘一眼,古尘很认真的在听。
“这三境之中,由外而内练肉很简单,但是往里面推开始练气血,难度倍增,方法也几乎掌握在那些少数人手中,所以难上加难。”
老者缓缓的翻了一页,又慢慢道。
“其实天下武夫都忘了,最原始的,最根本的也能练血练骨,在芸芸众生之中,无数的人杰在生死搏命中突破自身极限,也能破镜,小娃娃你要做好心里准备,接下来我会陪你练一年,而这一年会是你噩梦的开始。”
老者说话间,语气还是温温和和,但是古尘却不寒而栗。
“你要吃得住疼,越吃的住,你以后便越强。”
“老人家,你到底是谁?”古尘心中疑惑起来。
“已经好多年没有人这样问老夫了,小娃娃,你只需要记得老夫名叫蔡山便可。”
“蔡老先生,您既然教我,那便有了师徒之实,请受我一拜。”说完古尘便重重跪下恭恭敬敬的一拜。
老者没有丝毫动静,等古尘拜完,老者神情正色了起来,盘膝坐下将泛黄的书叶放入怀中。
“你过些时日可以在此处搭建一间草舍,以后你会用到的。”老者还是那样温和。
“好的。”古尘应下。
“娃娃,准备好了嘛,我等下要打断你的经脉,你可吃的住苦?”老者正色到。
“没问题。”古尘咬着要。
“好。”
话刚落,老者的双手便动了起来。
撕心裂肺的感觉开始在古尘身上传递,老者时而用掌,时而手刀,时而以拳喂之,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气血的波动,就是普普通通的打击。
每击打一处,这一处的痛楚就如星星之火开始向整个身传递。
恐怖的痛苦撕裂着古尘的视线,古尘头皮发麻,嘴唇惨白,体内的血管,和肌肉层层破裂,所谓分筋错骨,不过如此!
老者手法十分熟练,仿佛每一个穴位,每一个部位都是精挑细选,恰到好处。
古尘额头之上汗如雨下,刚开始还能站着挨上两拳,如今已躺在地下,如死狗一般,只能艰难的呼吸着空气,四面八方的痛楚,撕碎了古尘的理智。
每当几欲昏厥的时候,额头之上都会冒出一丝丝清凉的气,护住他的脑子,避免直接烧坏掉……
看着躺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古尘,时不时还能发出低微的痛苦的呻吟,不免内心大惊。
“此子不仅仅是根骨奇佳,韧性更是世间少有,若是能成长下去,这日后怕是……”老者表面没有丝毫的波动,手上却一直未曾停歇。
春风拂过寒水面,四周芳草萋萋,少年血溅熙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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