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急促又尖锐,蔺松拖着坐麻的腿,一瘸一拐的去开门。
门刚打开,蔺志如质问的声音便响起:“你知不知道你妈把离婚协议放哪了?”
蔺松不可置信的瞪着蔺志如:“妈才刚走,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找那女人?”
“大人的事你别管。”蔺志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我不知道!”
“别想蒙我,你会不知道?”
蔺松讥笑道:“我应该知道什么?知道你早就出轨?”
蔺志如自认理亏,讪讪道:“和你妈一样都是疯子!”
“我妈如果不疯,怎么会嫁给你!”蔺松说完,砰地一下关上门。
蔺志如没想到女儿会这么恨自己,望着紧紧关着的门,眼神复杂。
蔺松背靠着门,望着摆放蔺母遗照的位置怔怔出神:妈,你提前签好了离婚协议,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清晨,阳光慢慢升起,温暖的光线照进窗户,蔺松被窗外的鞭炮声吵醒,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板上,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蔺松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闹钟,七点,不知道这么早,会是谁来。
蔺松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见客厅被翻得乱七八糟,愣了片刻,走向主卧,一片狼藉,蔺志如不在里面。
敲门声再次响起,蔺松深吸一口气,攥在手里的东西往口袋一塞,转身去开门。
打开门,韩律一家站在门口,蔺松忙道:“舅舅,舅妈进来吧。”
韩律进屋看到室内跟进了小偷一样,惊讶的看着蔺松:“这是怎么回事,你爸呢?”
“应该是他找离婚协议的时候弄的。”蔺松到了几杯开水,放在桌上。
“离婚协议?”
蔺松语气平静,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韩律听完,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又看了眼蔺松,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脸色苍白的吓人,估计一夜未睡,黑眼圈很重,不知是不是她伪装的太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如平静幽深的湖水。
“他能上哪去?”陈雅重拍了下沙发,气愤道。
韩延小心的看了眼蔺松,猜测道:“姑父可能出去发泄了吧,毕竟姑姑,,他肯定心情不好。”
“他应该走了,和那女人一起。”蔺松看了眼韩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蔺松,见他们三人盯着自己,眼神满是疑惑和震惊,从口袋里拿出揉成一团的纸球,放在桌上慢慢抚平:“这是我在妈妈房间里找到的,已经签好字了。”
“蔺志如真不是个东西,妻子才过世不久,他就抛下亲生女儿和小三跑了!”韩律咬牙切齿的盯着离婚协议书。
陈雅见蔺松,不哭不闹,平静的吓人:“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蔺松自嘲的摇摇头,她能怎么办,爷爷奶奶早就不在世了,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她还能依靠谁呢。
“小松,你愿意跟舅舅走吗?”
蔺松抬头望着韩律,黯淡的眼神慢慢有了光彩,就像漆黑夜空中划过一颗流星,胸口处涌出一股暖流。
“韩律,我们谈谈。”陈雅神色复杂的看着韩律。
门外,韩律拢手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慢慢吐出:“陈雅,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韩律,带走她,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你能管她一辈子?”
“难道让她自生自灭?陈雅,你应该知道我姐对我们的情谊,现在她走了,我不可能放着小松不管。”
韩律看着妻子眼角微微泛红,柔声道:“那孩子性格随她妈,倔得很,又懂事的让人心疼,亲妈才去世,混账爹又抛下她跟小三跑了,换做谁,谁能承受住,更何况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可是她不哭也不闹。”
“唉,我倒希望她能大哭一场,我心里还能放心些,我俩现在又出来,她肯定能猜到。”韩律叹了口气,掐灭烟头。
“可是,这往后的开销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屋内,韩延见蔺松一声不吭的收拾着房间,看不出半点伤心:“你不难过吗?”问完,韩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什么鬼问题。
蔺松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不过一瞬,便恢复正常:“难道只有大哭大闹,痛哭流涕,才算是难过吗?”
“毕竟是至亲过世,你这样挺吓人的”韩延有点不服气,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蔺松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注视着韩延:“如果我哭了,我妈就能像以前一样替我擦着眼泪说‘囡囡,不哭了,对眼睛不好’会做一大桌的饭菜哄我开心?”
韩延听少女的声音有些哽咽,立马慌了,不知所措的站起身。
“韩律,不会说话就闭嘴!”韩律被这个儿子蠢的头疼。
陈雅面带歉意的看着蔺松:“小松啊,这孩子平常被我们惯坏了,心是好的。”
“没关系的舅妈。”蔺松轻轻的摇了摇头。
韩律拍了拍蔺松肩膀,示意她坐下说:“小松呀,我和你舅妈商量过了,你以后就和我们一起生活。”
“舅舅,舅妈,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可能会觉得有些天方夜谭。”蔺松表情真挚的看着他们。
“我要上学,但是我没有钱,按照蔺志如的脾性,他肯定不会给我留下财产,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这个房子,我抵押给你们,等以后还清了,就赎回来,它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如果你们不接受我的这个请求,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蔺松想了,以她现在的能力,做不了什么,日后还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只能这么做。
韩律和陈雅对视了一眼,蔺松震惊到他们了,他们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女娃会有如此魄力。
“好!”韩律不知道说什么,眼神里满是欣慰。
韩延挺佩服蔺松的,碰到这些事,还能这么坚强果敢,至少他是不行的。
接下来的几天,韩律帮蔺松处理了韩音的后事,蔺志如一直没有出现,在蔺松的意料之中,陈雅则骂了蔺志如几句,缓解心里的气愤。
出发的前天晚上,蔺松毫无困意,干脆在客厅里坐了一夜,她想到妈妈以前问她想考哪里的大学,她毫不犹豫的说历海市,妈妈问她为什么,蔺松没说,只笑笑。
让蔺松没想到的是,竟然以这种方式去。
蔺松起身打量着房子,每一处都承载着记忆,美好与不好的。
蔺松歪头看着电视上方挂着的照片,是在她一岁的时候拍的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蔺松盯着照片中的男人,嗤笑一声,呵!真是讽刺。
知道蔺松没坐过飞机,韩律想让小姑娘高兴高兴,便一咬牙买了四张飞机票,这让韩延实实在在高兴了一把。
韩律见蔺松从上了飞机后,一直闷声不吭,安静的像是没她这个人:“小松啊,到了历海,你肯定会喜欢那的,到时候让韩延带你去转转,他朋友多,你们都同岁,都可以认识认识,你妈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有分寸的,谢谢你,舅舅。”蔺松知道舅舅对她的照顾,她真的很感激舅舅一家。
历海距离俪城一千三百多公里,相对于俪城的寒冷,这里的天气要舒服得多。
“你舅舅呀,在国企上班,职位虽不是很高,但待遇还是不错的,分了家属房,,,,”一路上,陈雅跟蔺松讲了他们的情况,他们住的地方叫“南风里巷”名字很好听,说是以前的老人起的。
巷子不大,南北通道,都是翻新过的,中间空地建成了篮球场,篮球场以南是专门规划的家属房,以北是从老一辈就住在这里的。
车子经过篮球场,韩延便嚷嚷着要下车,陈雅没管他,只让他记得回家吃晚饭。
到了地方,蔺松跟着他们上了楼,一层两户,在三楼。
“小松啊,我等下把书房收拾出来,以后就做你的房间。”陈雅拿着鸡毛掸子,准备打扫卫生。
蔺松放下手里的行李,拿着椅子上的围裙往身上套:“舅妈,我帮你一起,这样快点。”
陈雅刚想说不用,韩律在一旁打断道:“你就让她帮你吧,她也自在一点。”
“那行吧,小松,累了就歇歇。”
“哎。”
屋里慢慢忙碌起来,窗外天色渐暗,微风徐徐,风中夹杂着烟火气。
陈雅接过蔺松手里的盘子,转头跟她说;“小松,你去篮球场喊下韩延,让他回来吃饭,这小子一玩起来就没个头。”
“嗯,好。”蔺松摘下围裙,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篮球场上,一场比赛以10比1结束,韩延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指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生:“林木,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跟我一队就废了?”
叫林木的男生推了推眼镜,一脸嫌弃的瞥了眼韩延:“你这什么事都喜欢往别人身上推的毛病能改改吗?受不了你。”
“行了行了,你俩在一起就吵,阿宋他们买水来了。”穿着淡粉色套装长裙的短发女生,手叉腰不耐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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