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变之重生异世 第十八章：血月之劫

夜色降临，叶家大殿灯火通明。叶剑羽安静地睡在特制的玉摇篮中，颈间玉剑与眉心小剑交相辉映。兰羽守在旁边，发梢的赤红仍未褪去。

而这时钱含笑拄着拐杖进来，脸色阴沉道，“查清楚了。孙晓语被囚在自家地牢，那个假货是镜魔教十二护法之一的千面。”

叶轻云听闻拳头捏得咯咯响：“皇庭那边？”

“大世子重伤逃回，二世子却不见踪影。”而这时雷万钧紧跟着走来接口，只见他袖口还带着血迹，“更麻烦的是，紫霄派内部分裂了。掌门下令封闭山门，实则是被大长老软禁。”

莫清风正在检查叶剑羽的状况，闻言抬头：“镜魔教最擅长渗透。玄天剑宗当年就是...”

他突然住口，因为婴儿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令人震惊的是，叶剑羽掌心浮现出一个微型太极图，阴阳鱼中分别是一柄冰剑与一柄金剑。

“这是...双剑印融合了？”见此情形莫清风声音发颤。

而此时摇篮上方突然浮现洛雨的虚影。小精灵只有巴掌大，翠绿翅膀洒下点点星辉：“两个老家伙暂时达成共识啦。他们决定轮流教导这小不点，白天寒冰，晚上剑尘。”

而洛雨的出现也顿时打破了些许紧张的气氛，反而在场众人都像见了鬼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摇篮上方的虚影。

正当众人吃惊时，朱雀使的羽扇“啪”地落地，所有人也因此惊醒，只闻朱雀使震惊道：“这是......精灵......难道这只精灵认主了？这......”

“很奇怪吗？”洛雨做了个鬼脸，突然飞到兰羽面前，“倒是你，朱雀家的小公主，怎么会流落人间？”

回神的兰羽听闻茫然道：“什么精灵？什么公主？”

洛雨还想说什么，突然警觉地转头。几乎同时，叶剑羽颈间玉剑发出刺耳鸣响。窗外月光突然变成血红色，照得满室猩红。

“血月临空！”莫清风掐指一算，面色大变，“是镜魔教的万魂镜要现世了！”

而此时远处地平线上，一道血光冲天而起。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血光中挣扎哀嚎，渐渐凝聚成一面遮天蔽日的血色巨镜。

镜面中，黑袍人缓缓抬头。他的脸如同不断流动的水银，没有固定形态：“玄天剑宗的余孽，交出剑子，否则......”

“否则怎样？”一个清冷女声突然响起。众人回头，只见兰羽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她全身笼罩在火焰构成的羽衣中，发丝完全变成赤红色，眉心浮现出朱雀纹章。

黑袍人明显一怔：“朱雀一族不是已经.......”

“你很失望吗？”兰羽冷笑。随即她手指轻点，一缕火焰穿透虚空，直接灼烧在镜面上。黑袍人闷哼一声，镜面泛起涟漪。

趁此机会，莫清风突然抛出剑形玉佩。玉佩炸开，化作一道剑光斩向血镜。镜面应声裂开一道缝隙，黑袍人怒喝：“你们会后悔的！”

血镜崩碎，但最后时刻，一道黑光射向叶剑羽。兰羽闪身阻挡，黑光却诡异地绕过她，直取婴儿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叶剑羽眉心小剑自动迎击。两相碰撞，小剑竟被染黑了一半！

“糟了，剑印被污染！”莫清风面如死灰。

而在一旁观战的洛雨此时却出奇地平静。随即她飞到叶剑羽额头，轻轻亲吻那柄半黑半金的小剑：“睡吧，小家伙。等你再醒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却因为叶剑羽突然睁开眼睛而消失不见。此时叶剑羽的那双眸子一只冰蓝如深海，一只金黄如烈日，却同样充满不属于婴儿的沧桑智慧。

“不必等。”婴儿开口，声音是双重叠音，“镜魔教想要战争，那就给他们战争。”

玉摇篮轰然炸裂，叶剑羽悬浮半空。更惊人的是，兰羽的火焰羽衣自动分离出一半，化作迷你羽衣披在婴儿身上。而莫清风的佩剑不受控制地出鞘，在空中分解重组，最终变成适合婴儿大小的剑鞘，将玉剑收入其中。

“朱雀护体，玄天认主。”雷万钧喃喃道，“这孩子究竟.......”

叶轻云突然拔剑指向窗外：“又来了！”

而夜空中的第二轮血月也正在升起。但这次，血月旁边多了一轮黑月。两轮邪月相互环绕，投下的光影竟在地面上组成一只巨大的眼睛图案。

眼睛缓缓睁开，瞳孔中站着二世子白羽念的身影。他手中捧着一面不断滴血的镜子，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意：“叶家主，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叶剑羽小小的身躯此时则悬浮在半空，半边身子笼罩在黑色雾气中。那雾气如有生命，正沿着他眉心的剑纹缓慢侵蚀。兰羽试图靠近，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别碰他！”莫清风掐诀念咒，七道剑气从袖中飞出，环绕在婴儿周围形成剑阵，“蚀魂魔气会通过血脉连接传染！”

而此刻殿外突然传来连绵不断的爆炸声。钱含笑拄着拐杖冲进来，檀木拐杖上满是裂痕：“镜魔教发动总攻！十二护法齐聚东门，那些尸傀...那些尸傀在融合！”

透过破碎的窗棂，众人看到骇人一幕——数千具尸傀如同融化的蜡像般汇聚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山岳般的巨人。巨人胸口镶嵌着血镜碎片，每走一步地面就塌陷数丈。

雷万钧见状紫袍鼓荡，掌心雷光闪烁：“我去挡一阵！”他刚跃出大殿，夜空中的黑月突然射下一道光柱。雷光与黑芒相撞，雷万钧吐血倒飞，撞穿了三重墙壁。

“黑月锁灵...这是要断绝我们与外界的联系！”莫清风面色铁青，突然割破手腕，以血为墨在虚空画符，“叶家主，必须送剑子去养剑台！只有借助剑冢之力才能.......”

他的话戛然而止。低头看去，一截剑尖从胸口透出，剑身上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

“千面！”叶轻云青锋剑如电斩出，却只劈散了一团雾气。殿角阴影里，钱含笑的面容扭曲变幻，最终变成一个没有五官的银色人形。

“晚了。”假钱含笑的声音如同千百人同时开口，“剑子注定要成为教主的容器......”

朱雀使的羽扇如怒龙出海，却在触及对方前被突然出现的镜面挡住。千面怪笑着退入镜中：“血月当空时，万镜皆为我门！”

真正的钱含笑此时才被赵风清搀扶着进来，左臂不翼而飞：“叶家、家主小心...镜魔教能通过任何反光面......”

大殿突然剧烈摇晃。屋顶瓦片雨点般坠落，其中一片擦过兰羽脸颊，血珠飞溅在叶剑羽脸上。婴儿紧闭的眼睑颤动了一下。

“羽儿？”兰羽不顾脸上伤口，伸手想触碰儿子。就在这时，她体内的朱雀血脉突然沸腾。心口剑痕迸发耀眼光芒，火焰纹路从伤口蔓延至全身，最终在背后凝聚成一对火焰羽翼。

“焚天羽衣...完整形态？”朱雀使震惊地看着家主夫人，“这怎么可能？唯有纯血朱雀才能...”

而此时的兰羽已听不见外界声音。她眼中只剩下被黑雾缠绕的儿子，以及识海中突然响起的古老歌谣。火焰羽翼舒展，竟暂时抵御住了黑月的光辉。她突破剑阵屏障，将叶剑羽紧紧抱在怀中。

“坚持住，娘亲带你离开......”她声音哽咽，火焰在母子周围形成保护罩。

但此刻叶剑羽的识海內早已天崩地裂。原本平衡的金蓝双色天空被黑色裂纹割裂，寒冰仙君与剑尘的虚影被逼到角落。

“都怪你！”寒冰仙君怒斥剑尘，“若非你坚持循序渐进，早该让剑子接受完整传承！”

剑尘罕见地没有反驳。他凝视着入侵识海的黑雾，手中金色剑芒忽明忽暗：“这不是普通魔气...是掺了幽冥血海的蚀魂镜光。”

外界黑雾中浮现无数镜面，每个镜子里都映照出叶剑羽不同时期的模样——婴儿、孩童、少年...甚至还有从未经历过的青年姿态。最骇人的是，所有镜像都在重复同一句话：“放弃抵抗，与我融为一体......”

“休想！”寒冰仙君剑指一点，万里冰封。然而寒气触及黑雾的瞬间，竟被镜面反弹回来，反而加速了识海的冻结。

剑尘见状突然笑了：“有意思，居然能反弹你的极寒剑意.....”他手中金剑突然软化，化作流水般的金色丝线，“那就试试我的尘缘剑意。”

金线穿透黑雾，却在接触镜面时同样被反弹。更糟的是，反弹回来的金线缠住了两位大能的虚影，使他们动弹不得。

黑雾趁机扩张，眼看就要吞噬整个识海。突然，一道翠绿光芒如利箭般射入，精准击中中央最大的那面镜子。

“两个老笨蛋！”洛雨的声音响彻识海。小精灵此刻形态大变——背后三对透明羽翼舒展，头顶悬浮着微型星辰光环，“这是镜魔教的万相镜心，硬碰硬只会被它复制！”

只见她双手合十，星辰光环飞出，在黑雾上方形成旋转的星河图：“以界灵之名，划定领域！”

星河洒下清辉，所照之处黑雾退散。寒冰仙君与剑尘趁机挣脱束缚，一左一右护在洛雨两侧。

“界灵？”剑尘挑眉，“创世法则的守护精灵？难怪你能......”

“闭嘴！”洛雨小脸紧绷，“我只能暂时隔绝侵蚀，真正解决问题要靠那孩子自己。”她指向识海深处，“看那里！”

而在识海最底层，一个微弱的意识光点正在闪烁。那是叶剑羽本我的意识，此刻被压缩到极致，却依然顽强存在。但此刻叶剑羽的本我意识则早已陷入沉睡。

而黑雾似乎也发现了这点，疯狂涌向光点。三位守护者同时出手——寒冰剑意筑起冰墙，尘缘剑意编织金网，洛雨的界灵之力则形成最后屏障。

“坚持住，小家伙...”洛雨咬牙支撑，“你娘亲正在.....等你呢！快醒醒笨蛋叶剑羽。”

在现实世界中，兰羽已经抱着儿子冲出大殿，迎面撞上尸傀巨人。巨人胸口血镜射出红光，她闪避不及，左翼被洞穿一个大洞。

“夫人小心！”朱雀使红绫卷来，却被突然出现的镜面切断。千面从镜中探出半个身子，银白手臂化作利刃刺向兰羽后心。

就在此刻剑鸣骤响。青锋剑如流星划过，千面手臂齐根而断。叶轻云挡在妻儿身前，衣袍已被鲜血浸透：“带羽儿走！”

兰羽还想说什么，却见丈夫回头一笑。那个笑容她太熟悉了——十年前他独闯魔窟救她时，就是这样笑的。

“相信我。”叶轻云剑尖轻颤，在空中画出九朵青莲，“去养剑台，我随后就到。”

兰羽含泪点头，火焰双翼全力展开，冲向祖祠方向。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她不敢回头，怕看到那个可能永远铭刻在心的画面。

尸傀巨人紧追不舍，所过之处建筑崩塌。就在它即将追上兰羽时，地面突然裂开，钱含笑带着数十名死士从地底冲出。

“叶家儿郎，同我结阵！”老人独臂挥动残破的令旗。死士们手挽手站成圆圈，同时引爆体内真元。刺目的白光中，尸傀巨人双腿被炸得粉碎，轰然倒地。

兰羽趁机冲进祖祠。养剑台感应到剑子靠近，自动激活防御阵法。然而当她试图将儿子放在台上时，可黑雾突然暴起，化作锁链将她一同缠住。

“抓到你了。”黑袍人的声音从黑雾中传出。养剑台周围浮现十二面血镜，镜魔教十二护法同时现身，“朱雀余孽与剑子，今日一并解决......”

兰羽挣扎着，却发现火焰之力正在被黑雾吸收。更糟的是，怀中的叶剑羽呼吸越来越弱，眉心剑纹已黑了大半。

绝望之际，她突然想起儿时听过的古老歌谣。那是她在朱雀族灭族之夜，母亲最后唱给她听的

轻柔的歌声从兰羽唇间溢出。歌词无人能懂，旋律却让十二面血镜同时震颤。黑袍人惊怒交加：“住口！那是...”

歌声中，兰羽心口剑痕完全裂开，一滴金红色的精血渗出，落在叶剑羽眉心。精血与黑雾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

“不！”黑袍人惨叫，“朱雀心血怎么能...”

光芒中，叶剑羽突然睁眼。那双眸子一金一赤，再无半点婴儿应有的懵懂。他小手虚抓，养剑台剧烈震动，一道融合了冰蓝与赤红的剑气冲天而起。

剑气贯穿血月，夜空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裂开无数缝隙。黑月光柱应声而断，十二面血镜同时炸裂。

“不可能！”黑袍人惊恐后退，“这是...朱雀玄天剑？两种截然相反的剑意怎么可能......”

叶剑羽没有言语。他漂浮起来，小手握住母亲那滴精血，轻轻一吹。血珠化作万千火剑，精准刺入十二护法眉心。

惨叫声中，十一具躯体倒地气绝。唯有黑袍人勉强站立，面具破碎露出二世子白羽念惨白的脸：“你杀不死我...我已在万相镜中留下......”

一道青光闪过。青锋剑穿透白羽念咽喉，剑柄握在浑身是血的叶轻云手中：“话多。”

白羽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体却已开始融化，最终化为一滩银白色液体渗入地下。

叶轻云拄着断剑跪地，胸口有个透明窟窿，隐约可见其中跳动的脏器。兰羽想去扶他，怀中的叶剑羽却突然剧烈抽搐。

“羽儿！”

婴儿身上冰火两重光芒疯狂闪烁，体型在婴儿与三岁孩童间不断变换。更可怕的是，他眉心黑色剑纹开始向全身蔓延。

“剑印失控了...”莫清风踉跄着冲进祖祠，胸前伤口触目惊心，“必须立刻...”

话音未落，夜空突然亮如白昼。众人抬头，只见漫天剑雨如银河倾泻，将剩余尸傀尽数钉死在地。每一柄剑上都刻着“玄天”二字。

剑雨尽头，一道身影踏空而来。那人看似缓步而行，实则一步千丈，转眼已至祖祠上空。紫金冠下是一张与叶剑羽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玄天剑宗当代宗主，叶寒。”莫清风激动跪拜，“恭迎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