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商鞅：我就是秩序 第010章 百里渠械斗

虎茅带着五十人的骑兵，迅猛的朝孟乡的千个族人冲杀过去……

不想，在对方老族长孟榆的一声令喝下，人群竟然神奇的分开一条路。

猛冲的战马收蹄不及，径直冲向了孟乡人身后的大泥塘。

骑兵的优势，消失了……

没关系，人还没死，继续干。

骑兵纷纷下马上岸，瞬间与孟乡人展开的亡命厮杀……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乡间的私斗，居然比敌军战场上厮杀，更要猛烈和残忍……

甚至，那些早年因为在战场上伤残了的退役老兵，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战斗力竟然堪比正常人，甚至，战力有过之而无不及，比正常人更猛更凶残……

此时此刻，平素那些看起来窝窝囊囊，一脚也踢不出来一个屁的熊蛋，此时此刻，拿起刀来砍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凶……

两千人的混战队伍，格外凶残惨烈……

混战的队伍中，时时刻刻都有人被砍死，打死。

有人被一撅头敲碎了脑袋，崩出了脑浆……

有人被一刀砍掉了胳膊……

有人被一矛刺穿了整个胸膛……

有人被三人合殴，拆分成了七八块……

有人刀砍了一遍，矛刺了一遍，撅头敲了一遍……

还没等倒下，就死了七八回……

还有的虽然不曾受伤，仅仅是因为一个趔趄倒下，就瞬间被无数的人，活活踩死……

更有甚者，打的乱了套，来不及辨认，自己人砍死了自己人……

混战！

昏天暗地的混战！

从中午一直打到了傍晚，从傍晚打到了日头落了山……

在混战之中，百里渠的蓄水闸门，早就被人彻底的破坏掉。

蓄足了水的百里渠，大水狂泻而下，怒吼着狂飙而下，浪费到了四处无垠的荒漠……

贵如油的春水，就这样白白的被浪费了……

孟乡人和戎敌部族的人，杀红了眼，杀的发了性，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一直，从中午杀到晚上……

泥潭里，早就被各族的尸体填满。

还有太多太多的尸体，顺着血红的百里渠渠水，顺流而下……

孟乡村寨里，那些躲藏起来的妇女老人和孩子，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再也忍不住了。

疯狂的哭喊起来……

家里唯一顶梁的男人没了，苟活在这样的乱世，还有什么意思？

藏起来偷生，还有什么意思？

天黑了……

两个杀的发了性的族群，也早就杀的精疲力竭……

累的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最初昂然的杀意，伴随着半日的激烈厮杀，体力早就耗尽了不说，连潜力都耗尽了……

杀戮，在不得不停止的情况下，停止了……

原因，悲凉又残忍——他们，杀不动了……

整整半日的厮杀，疲劳，足以让人从无尽的疯狂，回归理性的边缘……

亲手手刃了十几人的孟乡族长孟榆，累的跪在地上，举着手里满是鲜血的长矛：“虎……虎茅，还……还打嘛？”

虎茅居然还是站着的……

他的浑身已经完全是红色的了。

至于说，他究竟亲手干掉了多少孟乡人，恐怕，只有鬼才知道……

只是，单从他身上的血量来看，其数字，定然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虎茅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四五百人，脸上的肉剧烈的抽动了几下……

他们来的时候，可是足足有一千多人呐……

那可都是他的手足一般的族人兄弟啊！

如今，他们都死了……

剩下的人，真的，还要他们在厮杀下去嘛？

虎茅终于回归了一丝的理性……

他拿着手里的铁矛，指着面前的孟榆和孟蛟孟龙：“孟乡人听着，谁要是胆敢再想欺负我戎敌部族，妄图让我们吃不上饭活活饿死，我虎茅对天发誓，一定会在饿死前，让你们孟乡所有人陪葬……”

说着，虎茅一挥铁矛：“撤……”

这是一场对双方没有丝毫好处的厮杀……

然而，代价则是——两族的一千多人，死在了这百里渠旁……

这是戎狄部族和孟乡人，将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大型械斗。

平素的小型私斗，顶多死了几人，十几人，最多几十人……

但是这一次，足足有上千人的性命，被丢在了这百里渠河岸……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血流成河……

郿县县令赵亢，被百里渠私斗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傻了……

整整一千余人，实在了百里渠河岸……

如此之大型的私斗案，数十年来仅见。

若是平素死那么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赵亢都能压下来……

但是这次，足足上千人死了……

赵亢没这个魄力，也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权利，自己承包下来……

都怪那个该死的卫鞅！

秦国本来好好的，搞什么变法？

本来百里渠水，就是该孟乡人先用，那么，就不会出现这种事儿。

结果，颁布了劳什子新法，规定渠水必须下游先用。

结果，就闹出了这般惨重的私斗命案……

这不是他赵亢一个小小县令，能够搞定的事情。

此事，必须要亲自面见君上……

赵亢连饭都没吃，连夜骑马，狂奔到栎阳城，面见了嬴渠梁……

翌日清晨，一身晨露的赵亢，站在了栎阳城的宫中门口：“君上……”

嬴渠梁看了一夜的书，尚没来得及合眼，赶紧接见了赵亢：“赵亢，你这是，跑了一夜来的栎阳城嘛？”

赵亢拱手，浑身哆嗦着：“君上，出事了……”

嬴渠梁默默点头：“出什么事了，慢慢说，不急……”

嬴渠梁说着，拿起黑伯递给他的一碗早茶，喝了一口……

“百里渠发生私斗，孟乡人与戎敌部族械斗，死伤近千余人……”

“噗……”

嬴渠梁把喝到嘴里的茶水，统统喷了出来，茶碗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