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星物语 二十五.

烟沐和王叔住在三室两厅的楼房里很是满足，反而是一旁的加纳有些发愁。杞人忧天向来不是他的性格，但是这种时刻论谁谁都会忐忑。

今天是波莫澪笙回来的日子，勇森已经提前通知了所有人今晚赶回来，今晚将是发配自己的日子。

秋天的风依旧毫不客气，吹去了暖，也吹去了余温。

下午，加纳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如同留守的儿童一样。周围一片寂静，眼前偶有行人投来目光，但是依旧无法停留前进的脚步。

前面是街，一条街，正常的街。

后面是街，一条街，正常的街。

左边是溪谭竹林，右边是静海公园。

孤独感和无助感像影子般随行，炽热的太阳照在大地上，像医药治不好心病，花园里的生机也感染不到一个心力憔悴之人。

“像卒。”加纳喃喃自语：“像卒，以为是象，是仕，其实是卒。”

他想起了和老友下象棋的时候，经典的进攻套路便是拆解仕象：“东铭，是你的话，你该怎么走这步棋呢。”

晚上，庭室满堂，波莫穿着睡衣，和澪笙那身漂亮的连衣裙形成了显眼地对比。多多和韬晦是最后进来的，想开口问好的时候却发现忘记了二人的名字，只能友好的点头招手。吉利比以往更早的回来，坐在泱怅旁边。最奇怪的是勇森，穿了身正装。这一场会议扫视下来，好似进入了马戏团。此刻加纳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都到了吧，齐了没。”波莫坐在中间，打着哈欠地说：“齐了就开始了。开会什么的最无聊了。”

勇森：“齐了。”

波莫：“好，go！go！go！今天开会的内容，就是这乡巴佬。下面进行第一个讨论，这小子安置在哪？”

泱怅：“这得问咱们的king呀。”

波莫：“我不知道，王室已经趋于完善。不需要外人。”说着看了一眼加纳。

多多：“这得问他自己的意愿吧。你有没有想做的，想学的。”

加纳：“我都可以。听安排。”

勇森：“你不是说过你兴趣爱好很广泛么。可以挑一个送你去上学。”

泱怅变了脸：“上学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如直接工作。”喝了口水：“你想干哪方面的，送你去那工作，直接和老前辈们学习多香，还不用忍受枯燥的理论。”

勇森：“揠苗助长。”

泱怅：“这叫捷径。”

勇森：“世界上最远的路就是捷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把他放过去他也听不懂。”

泱怅：“逆境出人才，没有时间给他慢慢成长。”

勇森讥笑：“你就这么舍不得学费么？”

泱怅有点生气：“你特喵...”

波莫打断：“停！不可能直接把他扔社会上。他连路都认不清，公交都找不到，他会什么，他得先能自理，再谈生存，再谈生活。”

波莫看向澪笙，澪笙点了下头，波莫又说到：“而且直接扔社会上需要麻烦别人的更多，钱好挣，人情难还。先送去上学吧。”

韬晦提出送加纳去风铃上的大学，被波莫直接否决：“想什么呢。去卡里顿大学对他不好，除了学费贵的要死之外，那里都是名流，还会有其他王室的人，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王室多了这么个玩意。”

澪笙扒拉了一下波莫：“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去普通的学校就可以，学个技术，够吃饭的。”

勇森：“我不同意，这实在说不过去。”

泱怅阴沉的脸色渐渐明朗：“这有什么的，挺好的，学个技术也能帮王室出出力。”

多多：“不过普通学校选择的方面很有限，而且学费也没便宜多少，还不如去一个好一点的，也有奖学金什么的。”

“你想什么呢？”波莫笑着说：“就他能拿奖学金？别逗了。高等学校都是学霸，他拿个屁，低等学校都是困难户，他拿个寂寞。”

“周到。”泱怅似乎比刚才更开心了：“就这么办吧，挺好的。”

多多没有反驳，转头问加纳：“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哲学。”

波莫：“啥？哲学？”

“对，哲学，数学也很喜欢，还有逻辑学，经济学，社会学，还有...”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波莫生气地说道：“这都有毛用！”

“哲学挺好的。”一旁的澪笙开口：“我挺喜欢哲学的，他喜欢就送他去吧。”

“没有用，亲爱的。喜欢又不能当饭吃。”波莫的情绪迅速转换，静下来看着加纳：“你知道哲学是什么吗？”

“知道，哲学是对基本和普遍之问题研究的学科，是关于世界观的理论体系。是...”

“我不是在请你教我，”波莫的表情有点狰狞：“我就问你学哲学，毕业后能干嘛？”

加纳有点尴尬：“什么都干不了。”

“那你还学个屁啊。”

“你懂什么，哲学是秩序之美。”澪笙说道。

波莫有点无语，泱怅补刀：“波波的意思是，哲学不能直接产出劳动力。举个例子，投一个项目，要看收益。如果一个学科不能直接产出收益，那么这就是赔钱买卖。显然哲学这种学科不能产出收益，那么这种投资就是赔钱买卖。”

“你满脑子都是钱钱钱。”永森说到。

“看你这话说得。我不想挣钱，你养我？你养这里？”

“哎我有个问题，”吉利开口问：“既然这个学科不能产出收益，为什么它还存在呢。学习这些的人是怎么谋生的呢？”

“主要是靠教书。”波莫边喝水边说：“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哲学。哲学就是忽悠人，一片一片的忽悠。”

“他们大多数都是选择教书，或者出版。”沉默已久的韬晦说：“大多数都是在上学的时候就兼职工作，当然大部分会选择转行。”

吉利：“那让他去当老师不就行了。”

韬晦：“哲学教师一般都是博士。”

波莫：“别扯这些没用的了，你想的这些统统否决，想个正常的学科。”

多多喝着水，漫不经心得说：“说句公道话，我没觉得哲学不正常。”

“正常人谁会学...”

“不好意思，不要意思，我来啦！”众人被打断。澪笙站起来过去迎接，波莫露出宠溺得笑容。

加纳背对着她没有转身，因为知道。自己在早晨还在用她挑选的洗面奶洗脸，想起当时被她拉近卧室的时候，满怀期待和友善的双眸给予过自己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