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都学宫以承天广场为界,分内外两院,广场除议事集会外,还兼有擂台比斗的功用。
黄昏时分,夕阳斜照,承天广场上一座擂台升起,吸引了内、外两院弟子的目光。
站在广场周遭的林荫路下,举目望去,可见一名身负重剑的黑衣少年傲然挺立,表情坚毅、神色镇定,还散发着一股隔老远就能察觉到的强横灵力,让人忍不住赞叹。
“这位师兄真是威风凛凛!”一名新入学的外院弟子不无羡慕地说道,扭头望向身旁的同伴,问道,“师兄待会要和谁比斗啊?”
“这你都不知道?”同伴侧目,反问,话语中带着嘲笑的意味,“最近几天学宫里可传疯了,这位师兄要和另一位内院弟子擂台比斗,谁赢谁就和最近剑院出的那位天才女弟子结为道侣。”
“我知道,”听到后半句话,新生眼前一亮,“是不是那个突然冲进芳华榜前十的绿窗仙子?”
“对,就是她。”
“哎,这等仙子,也只有内院那帮天才才配得上吧,咱们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新生叹气,有些沮丧。
“可不能这么说,内院也不全是天才,”同伴拍了拍他的肩,出言安慰,“听说另一位参加比斗的内院弟子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全靠绿窗仙子的关系才能混进学宫。”
“我想起来了,李一乐是吧?那个废物少爷,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迷住了绿窗仙子。”
……
李一乐混迹在人群中,听着议论纷纷、声音嘈杂,嘴角却微微带笑。
自信、戏谑的笑意。
这肖张鼓动人心还挺有一手,无论内院外院,大多数人都认定他是个顽固庸碌的地主家少爷,利用主仆关系和绿窗的善心,不断为自己谋着私利。
流言蜚语暂且不管,有一件事他一直没想明白。
肖张似乎一直将自己视作拦路虎、绊脚石,仿佛只要没了李一乐,他就能顺利抱得美人归,却从未考虑过绿窗本人是否愿意。
要是不愿意,他还能用强不成?
李一乐想了想,觉得还真有这般的可能性,心中提起警惕。
绝对不能让肖张有下手的机会。
等不多时,约好的时辰已到,擂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肖张猛地睁开眼睛,隐约有两道精光爆射。
他望向擂台对面,发现空无一人,动用灵力冷笑一声,让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呵,不愧是你李一乐,真是窝囊……”
话说到一半,被一声娇喝打断。
“住嘴,不许你骂少爷!”
随声而至的,还有遇剑凌空的绿窗。
她足踏一口平平无奇的凡铁剑,背负一方红木剑匣,用一根绿色的丝带将秀发挽在脑后,清新可人的面容不因样式朴素的内院蓝袍而减损分毫。
落在擂台上,她手执铁剑,挥刃向着肖张,朗声道:“少爷出门去了,我替他和你打一场。”
见得仙子登场,人群一片哗然。
“怎么绿窗仙子自己来打擂了?李一乐呢?”
“不是说肖张和绿窗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吗?这看起来也不像啊。”
“那个叫李一乐的也太窝囊了吧,居然躲在女人后面。”
……
擂台之上,肖张的脸色极差,他万万想不到李一乐竟然不顾颜面,让绿窗下场比斗。
他如此不遗余力地造谣生事,就是想正面打败李一乐然后借势将其排挤出学宫。
没了李一乐的阻拦,凭他的天资和心性,拿下绿窗这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他没算到这一出。
事已至此,他是骑虎难下。
“绿窗,这是我和李一乐的事,你不要插手。”肖张高声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应下约战却不敢亲自上场,反倒让一介女流出战,如此作态,不免叫人笑掉大牙。”
听见这话,绿窗皱眉不悦,解释道,“少爷可没有避战,约战仍旧有效,你先和我打一场,若是胜了,少爷自会和你改日再战。”
“你不会是怕输,不敢和我打吧?”
“我是怕刀剑无眼伤了你。”他装出一副深情模样,“如果你坚持要打的话,我认输也无妨。”
“李一乐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我没那么狠心,舍不得你受半点损伤。”
“你……无耻!”绿窗憋了好一会,没想出怎么反驳这句话,只能不疼不痒地骂一句。
场面僵住了。
肖张以退为进,明说开打就认输,让绿窗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
绿窗几番举起铁剑又放下,又气又憋闷,晶莹的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李一乐大踏步走出了人群。
旁观到此结束,可不能让绿窗的眼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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