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刀 小女年芳18

“确实不太一样。”唐宁走了一路有了判断，长安城也算是弑州第一大城了，可这里的原生集市不过是贩卖蔬菜水果，再不济多几家野生肉店，可这里面各色小吃应有尽有，所到之处人声鼎沸。

“诶，这是什么？”唐宁远远望见一家生意爆红的商铺，走近一瞧这不和陈琳儿手里的东西一样，不过还有很多别的，像会跳舞的木头小人，啄着一节枯树的木质啄木鸟......

唐宁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下意识的挑了个会跳舞的小人，付钱才知道，这玩意竟然要半金，这可比金丝绸的衣服贵多了，放往日唐宁是绝不可能为这种东西买单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付了钱还觉得不够，又挑了两件其他小玩意，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到了楼里，唐宁第一件事不是去柴房，径直朝着陈琳儿房里走去，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小心推了门进去，陈琳儿房间向来清香整洁，今日竟然没有叠被子，唐宁笑着摇了摇头，“姐姐也有懒散的时候。”

说着提起被褥给她整理，被子开合间，一封信掉了出来，唐宁刚要拿起查看，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陈琳儿冲了过来，也许是跑的太快，脚伤未好，脚不自觉的有些外翻。

“唐宁怎么了？”

唐宁看着冲来的陈琳儿有些意外，“今早逛东街，淘了几件小玩意带回来给姐姐瞧瞧，谁知姐姐不在屋里，看被子没叠就顺手帮你叠了。”

“那就多谢弟弟了。”陈琳儿说着就走了进来，顺手拿走唐宁手上的信，“城外的朋友没事寄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弟弟可看了里面写的什么？”

她好似不在意的接过唐宁手里的礼物，但唐宁从她眼里并没有看见早晨见到她时的那股烂漫，他叹了口气道：“没，姐姐的信我怎么会看呢。”

他有点失落，陈琳儿方才的所有表现在他看来都很焦急，他又为自己感到一丝悲哀，没多说什么，就请辞离开了。

“也许真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吧。”他心里想着却是满眼的失望，自己最亲近的人，待自己最好的人，自己最爱的人，可她是谁呢？唐宁问自己，他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陈琳儿，她的出生她的家事她的故事，唐宁全都一无所知，相处了十八年的亲人，原来自己只知道她的名字。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唐宁兀自打起精神，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柴房里还有一个闷雷随时都会爆炸，老汉那边自己也是没什么把握对方会不会找来，可不是松懈的时候。

他给自己打了打气，推门进了柴房。

“大叔饿了没有，”他从怀里掏出昨晚那半个鸽子肉，“出来吃饭了，这次不收你钱。”

唐宁在柴房里找了找没见人影，心下顿时慌乱了，紧着就要出去找人，刚转过身，唐宁发现自己的左肩上搭了一只手。

“你是不是有毛病？”唐宁怒不可遏的一脚向后踹来，“吃饱了撑的吧！爱吃不吃。”说着就将鸽子肉丢了出去，身后人影一声叹息，一个闪挪间就躲了唐宁的飞脚，还接住了抛出去的肉。

“你这小子真开不起玩笑。”中年人发现自己吃过的肉没被喂狗也没被喂猪，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开心了。

“成天装神弄鬼的有意思吗？倒数第二欺负我一个小孩子有意思？”

中年人闻言只想把这坨肉丢在这小子脸上，成天揶揄我有意思吗？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你小子想见我都见不着呢。

“大叔你叫什么呀？也认识有两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中年人白他一眼，这小子终于问自己名字了，平时见他不是喂就是大叔的，怎么？自己不配拥有姓名？

“你叫我贾于就行。”

贾于看着唐宁一脸不善的样子，心里顿时知道这臭小子在想什么：“想到了也不能叫！有问题也给我憋着！”

“哦。”

看着唐宁一脸欠揍的样子，贾于问他：“今天来有什么事？确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还没。”唐宁难得严肃一回，“今天互市刚开，现在走还是太过显眼，等几日东街的商圈修的差不多了，咱们再走，这几天......”

贾于看着唐宁不怀好意的样子，“你小子是不是有事？”

“没有没有，”唐宁笑着说，“这几日你暂且在楼里住下，楼里最近缺个扫堂的伙计，你先顶上，等到有机会咱们就出城。”

“不可能！”贾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怎可能干那种阿臜的事。”

“那你现在就出城好了。”唐宁也没拦他，“我也算仁至义尽了，你现在虽是倒数第二，以前肯定也是个风光人物，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要干也不是不可以，”贾于还是妥协了，现在出城根本不可能，被人拦住就是死路一条，还是先养伤为好，“你得出去替我找药。”

贾于看着唐宁正色道：“干活的工钱被你私吞了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出城，被人发现我就说你是我的同党，咱俩生死同命。”

“你无耻！”唐宁怒骂道，“好不要脸。”

“彼此彼此。”贾于也不生气，“行了，出去给我找身干净衣服，再打一盆水来，好久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

“无耻小人。”唐宁看着贾于一脸鄙夷，可还是按着他的要求去做了，省的这坏蛋真的让人抓住，再把自己害死。

才吃过中饭，唐宁就带了贾于去库管见人，管账的活计看来的是个残疾人，将唐宁拉到一旁私语：“你找个残废来干嘛？”

“人家这是身残志不残，干活利索着呢，大不了前厅就不让他去了，戏台子后面的活就交给他吧，人员调遣这边你安排一下，”唐宁看了贾于一眼，“屋里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听说家里还有个小女儿，年芳十六还没嫁娶呢。”

伙计听见这话眼睛一亮，随手掏了一吊子钱塞到唐宁手里，“拿去买点好吃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贾于望着窃窃私语的二人颇为不齿，他耳朵动了动俩人说的话都听了下来，他看着

唐宁憨厚的朝他笑了笑，他也不声张，回给他一个微笑。

“这位大叔，”伙计很客气的说道，“你就负责茶桌的打扫就行，也没什么事，就是等客人走了拾掇一下桌子，扫扫地，这边店小委屈您了。”

“好说好说，”贾于欣慰的拍了拍伙计的肩膀，慈爱的看着伙计的样子好像他家里真有一位未出阁的闺女似的，“麻烦了。”

唐宁心想着不是去扫茅厕吗？虽然自己没明说，可前厅都是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让个断了胳膊的大叔去打扫，也太煞风景了吧，看着贾于得意的样子，他有点后悔编这个瞎话了。

话以出口断无收回的可能，唐宁只得作罢，刚出了账房，贾于把他拉到一边，“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

唐宁瞅了眼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没立马接下，“这到好说，有的我肯定给你弄来，只是这钱——”唐宁搓了搓手指，“你也知道，我也就是个打扫的下人，是攒了点钱不过都得留着娶媳妇用，你这——”

贾于早就猜到这小子会在这等着他，也不犹豫，从袖子里掏出个镯子，似有不舍在手中好一阵摩挲才递给唐宁，“这是我从前妻子给我的，你拿这个去当了，钱肯定够了。”

唐宁伸手去接，却发现贾于根本没有松手，“你小子这次再敢耍花样，我就直接出城。”

他就差没说直接鱼死网破了，唐宁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

“放心，只不过这上面的药不一定都能找到，就比如这一服天山雪莲，这东西基本上有价无市，你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唐宁好歹和杜师傅上山摘过不少草药，对这方面还是有研究的。

贾于沉吟了会道：“尽量吧，知道你肯定弄不齐，能弄多少弄多少吧。”

“收拾收拾赶紧去吧。”

唐宁看着起身又要往账房走的贾于纳闷道：“那才是去前厅的路，你倒回去干嘛？”

“和我姑爷商量点事还用你一个外人操心？”贾于笑着就跨步走了进去。

“这老东西。”唐宁看着和伙计已经攀谈起来的贾于，心想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善茬，自己刚说的话都让他听去了，以后还是要留心的好。

......

“今早在东街逛时自己曾看见过几家卖珍贵药品的商家，

”唐宁想着就决意先去互市找找，本地的药铺自己大多都知道，贾于要的好多药里面都没有，不如先去别处碰碰运气。

唐宁正在东街上到处找着，却不知道离自己仅一墙之隔的农贸市场，几十个城主府的府军正在到处抓人审查昨夜中央街区群众遇袭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