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复何言 【前尘恨】楚家养长女

正巧，离风回来了。我简单吃了点，就带阿宁去医馆。

如今我和阿宁也是夫妻恩爱，但当时的点点滴滴还是记忆犹新。

医馆的门很旧，木头上斑斑绰绰。

“大夫，可否为这位公子看一下?我问道。”

大夫说好，阿宁笑着对我说：“阿瑶，你故意的，我还不至于口不能言。”

我和那大夫都笑了。那大夫说：“你们夫妻，新婚燕尔倒是甜蜜。”

新婚燕尔……那大夫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婚前失身，也难免让他这般想。

阿宁的手情况很不好，说是骨头全碎，且碎的时间有点久，所以……无药可医。

“碎了多久了！”我问阿宁，“你从来没说过。”

阿宁没敢说，那大夫大概是觉得阿宁不应该瞒我这么久，道：“一年半了。”

一年半了？

我和他在山谷中，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为什么我不知道？

那一晚同床共枕，隐约觉得他右手不大好使，为什么次日只顾着自己而没有去多问？

阿宁仿佛知道我的愧疚,温润地说：“阿瑶，没事。要不是你在外面，我就不会来找你；若不是来找你，我也不知道我原来伤得如此严重。”

我差点被阿宁的歪理所折服：“唔……但是现在知道伤地严重与否都没有用了！阿宁，你是习武之人，废了一只手等于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阿宁留下一点银子，挽起我的手走出医馆：“阿瑶，真的没事，我心甘情愿的。”

哪有人会……会心甘情愿地废一只手……

我摇摇头：“不是的，一定不是的。阿宁，你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帮你报仇。”

“阿瑶。”他略带无奈地叫我，“真的，你别知道，这辈子都别知道。”

秋风吹落了金黄的叶子，掉在我脚下。

突然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我歇斯底里地喊道：“阿宁，我们以后要做夫妻的，人家都说夫妻同心，你为何偏偏这么一件大事都不肯告诉我！”

阿宁抱了抱我，我任性地在他的胸襟上涂抹着我的泪水。

“好了，阿瑶乖，不哭了好不好？阿瑶，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我的脸很快红了。阿宁感觉到我逃脱的意图，抱着我的手更紧了紧。

“阿瑶，我母亲流落他乡，被楚家所救。如今我母亲已故，但我和楚家尚有交情在。阿瑶，你一个女子在外独自谋生毕竟困难，不如凭借我的关系，去做楚家的养女吧，好不好？”

“……好。”

就在这般的机缘巧合下，我成为了虚空楚家的女儿，楚家养长女。

当日下午我便和阿宁去了楚家，楚大人对我也不是如何，楚家主母和楚家嫡女倒都对我蛮热情。

无论如何，我终是成为了楚家的养长女。

那又返回来说说楚家。楚家和温家一定意义上是对立的家族，因为温家支持虚空，但是楚家是神界的世家大族。我目前觉得楚家在很之前，之所以愿意收留阿宁的母亲（就是我婆婆啦），可能是知道阿宁母亲是身份不一般，或者觉得阿宁可以被楚家所利用。

婆婆在徐家给他们做衣服，听阿宁说，他记得母亲偶尔会被楚大人问话，一问就是好几个时辰。有一次他母亲不知为何，实在是受不了啦，就和阿宁去了山谷。

她最终病死山谷。

自我来了楚家，天音琴场就全权交给离风去负责，离风也懂我。阿宁身上随身带着些衣物盘缠，也暂在楚家客房住下。

却说这在楚家的日子倒是好过，转眼间我将要及笄了，将成为楚家第一个出嫁的女儿。

来楚家之前我是和阿宁订了婚，但是如今这势头看着楚家父母……希望我入宫为妃，也就没再提起什么阿宁。

那一日，夫人房里小丫鬟突然传我去。我估摸着是我的亲事，反正来了楚家做了楚家大小姐，就命中注定嫁不了阿宁，那再是如何的男子也难入我眼。

“瑶儿为母亲请安。”

“唔。”楚夫人凤华琴道，“你的及笄之日将近了，父亲和母亲为你商议了几家亲事，现下想着还是让你自己做主的好。”

自己做主又何义？

心上人本就不会出现在名录中，那嫁与谁又有何义。

都无所谓了啊。

我随意翻了翻，吏部尚书庶长子，刑部侍郎嫡次子，太子太保庶次子……

“太子太保之子吧。”我看着这位家境最好，点了点头，问母亲。

楚夫人凤华琴欣慰地看着我：“瑶儿乖，最会为娘家着想。那位公子的生母，在太子太保府里还是个蛮受宠的妾室。我们楚家是新贵，你出嫁后没法子全凭娘家，也只有高嫁，才能保住地位。”

至今我都觉得凤华琴的目的不简单，但具体如何不简单，我不晓得。

保住地位……保住谁的地位呢……

凤华琴半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我几眼，还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