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绣户中走来,尸山血海中归去。
——我,楚雪瑶、温秋仪。
十九年前,虚空温家。
那一日,阴雨绵绵。
“恭喜老爷,温华氏产下长女,母子平安。”
听娘亲华安说,哪里是母子平安,娘分别是被害未遂。
父亲淡淡地点点头:“母子平安就好,这孩子便叫做秋仪。你做事稳妥,让账房送些补品和孩子的衣物去。朝里风波未定,我还忙着。”
“是,妾身明白。”
父亲就这样离开了,没看我一眼。主母陆梅筠深深地望了屏风一眼,随着父亲离开了。
娘亲说,她现在都记得,陆梅筠那一天的裙角是一朵缠花的牡丹。
两年后,娘亲产下弟弟温冬令,不言。
我印象里,母亲给我做过两件衣裳,都是棉的。
娘亲手艺好,这种料子本来是填衣的,被拿来做衣裳穿着实有些难受,但也还过得去。
我很喜欢看母亲在灯下给我做衣裳,那时候淡黄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
我那时候很喜欢她。
我如今其实还记得她年轻的容态。
娘亲那时候还是很年轻的,平时一只金钗插在最中央,两边的发髻一边一只银簪。只有在接客出门的时候,才佩戴玉佩花钿这些繁复的饰物。
父亲是高官之子,之后仕途也是顺风顺水。所以家境很好、大富大贵大红大紫那种。
母亲是天界毓妍郡主的母族之女,家境也是特别的好,与父亲门当户对,自然在别人看来是鸳鸯成双。
娘亲其实是一个凡人,人间华家庶女,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认识她的。
人间华家,庶长女华安,就是我的娘亲;嫡次女华盈,是御医宋家的妾。
娘亲其实不是很喜欢金饰和银饰,娘亲喜欢玉石,不过父母亲都喜欢金银,所以娘亲平时经常戴着金银饰物,出门经常戴着花钿。
不过我被母亲影响着,平时常戴玉饰。
那时候我还小,加上手头拮据,除了手腕上的银镯子什么也不戴。
本小姐那时候,真的是清水出芙蓉。
有的时候,主母会让娘亲做一些乱七八糟的绣品,小到一张帕子、裙角的一朵缠花;大到一块匾、一床被子。
我的印象里,母亲总是在做着女红。
要么缠花,要么刺绣,要么缝缝补补。
偶尔得了空,还要做我们的衣服。
娘亲给我做过两件破料子的棉衣。本来娘亲说,我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小姑娘、半大小姐了,要给我做一身绸缎的裙子“显现身份”。
可是娘亲怀上了第二个孩子。
娘亲直接拿这些年攒下来的绸缎料子给还未出生的孩子做起了小衣服小鞋子。
鞋底面都是绸缎的。
之后弟弟出生了,那一日阳光灿烂。
“恭喜老爷,温华氏产下长子,母子平安。妾身已经想好名字,叫冬令可好?”
这句话,我至今记得。
因为这句话对于当时在屏风外忐忑不安的我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转折点。
此后,父亲经常来娘亲的居所看弟弟。
每个月的月例发下来,娘亲也基本上给弟弟做小衣服小鞋子,基本上都是绸缎。
我问娘亲:“我想穿裙子,向表妹毓妍郡主一样的。”
娘亲只是笑笑:“你也知道人家是郡主,郡主金枝玉叶,自然是要穿绸缎的。”
“可是,可是娘亲,我也想穿绸缎……”
娘亲没理我。
娘亲看弟弟去了。
那日正是初春,乍暖还寒时候。山脚下的柳枝稀稀拉拉的,残梅挽留着未化开的雪。
——那雪终究还是扑通掉到了地上。
这时候正是我们全家去祈天寺祭祀的日子,祈天寺在山顶上,山坡上雪化成水哗哗的向下冲。
地面湿滑,父亲主母由一群小厮侍女搀扶着,母亲和弟弟互相搀扶着,我只得一个人单独走。
“这不是姨母?见过姨母。”
说话的是一个高贵的少女,约莫十一二岁,眉眼中尚存一丝稚气。
我见主母像他问候,娘亲和弟弟向她习礼,我便也随着母亲习礼。
“秋仪见过妹妹,妹妹近来可好?”
那姑娘叫陆玉玲,就是天界天族的“浴盐郡主”毓妍郡主。是主母娘家宗族的女儿,我的表妹。
陆玉玲看了我一眼:“多谢姐姐。”
我们一家子继续走着,父母谈笑风生,娘亲和弟弟低低的说着体己话,我和陆玉玲简单地交流。陆玉玲谈笑自若,我装得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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