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的吼声似乎震惊了所有人,特别是同一等级的几位组长。
一号组长马君可最为痛心,他和陆丰的关系走的最近,但是看着兄弟有难,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说不出的挫败感重重的压在心头,看着整天在自己地盘晃悠的督导员病秧子,他更是意乱心烦。
而四号组长陈羽虽然也有点惋惜,但是更多的是嗤之以鼻,一向眼高于顶的他,对于少言寡语的陆丰一直都很不屑,他认为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的人,竟然能与自己并肩齐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都是白春金的暗中保驾护航的功劳罢了,对于陆丰失职之事,他感觉是理所当然的事。
“组长,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心腹王麻子凑过来问道。
“也没事,去忙吧。”陈羽随口敷衍一句。
王麻子答应一声,恭恭敬敬的走了,而且和往常一样,倒退几步方才转身离开。
每次看到王麻子这个动作,陈羽都神清气爽,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绝后的满足,虽然这个顶着一脸麻子的中年人其貌不扬,但是自己就是喜欢,所以也以心腹对之。
最近好像这厮更会来事了,察言观色的本领愈加精湛,每天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古代太监对待皇上也不过如此。
百无聊赖的陈羽信步走到工具室,找个地方开始闭目养神。
井底的一个角落里,斯文人一脸崇拜的看着王麻子:“王兄大才,小弟深感佩服。”
“这有什么,不过逢场作戏而已。”王麻子一脸倨傲之色,和刚才奴颜婢膝的姿态判若两人。
“不知王兄何时动手?”
“这个问题取决于你的身上,我要看到实质性的东西,不然我不会轻易动手。”
“好的,一言为定,最近我会满足你的要求。”斯文人说完,冲王麻子重重一抱拳,转身离开。
依然留在原地的王麻子,脸上浮现一丝阴毒之色暗自喟叹:“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工具室内正在小憩的陈羽,突然被人拍醒,惊醒的他勃然大怒,对于别人打扰他休息,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刚要破口大骂,却看到正是自己的堂叔。
陈羽硬生生的把脏话咽回了肚子,大为不悦道:“又怎么了?”
“小羽,最近矿区局势动荡风云变幻,我们一定倍加小心才是。”堂叔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一听这话,陈羽更是来气,总感觉这是对他实力的一种亵渎,立马冷声道:“你老人家就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你要小心王麻子,此人口蜜腹剑心怀叵测,陆丰就是前车之鉴啊!”
“陆丰一无知匹夫,焉能与我相提并论,至于王麻子,他还没有胆量加害与我,你就忙去吧!”
极度不耐烦的陈羽下达了逐客令,堂叔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走出房门的时候,堂叔回头看看这个刚愎自用不可一世的侄子,老人绝望的摇摇头。
二号井口,刚刚上任的许可言是春分得意,背着手站在工具室门口看着忙碌的工人频频点头,大有君临天下指点江山的味道。
杨舒整站在旁边也是眉飞色舞,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那个惬意劲就甭提了,真是绊倒捡个避孕套——该着人家吹,没有办法啊。
正在修工具的牛哥看着两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心里怒火中烧,可是又无从下手,无处发泄的他拿着锤子把工具敲的山响。
董枫看的啼笑皆非,敲的这么响你自己不震得慌吗?
“牛哥,你不累吗?”董枫笑着问。
“累也敲,我就敲。”牛哥拉着架子要抬杠。
其实这几天,他对董枫也是意见很大,看着董枫整天若无其事的样子,对陆丰之事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看着董枫不说话,他知道想抬杠也抬不了更是郁闷,随手把锤子扔了。
正在说笑的许可言和杨舒整被里面的巨响惊动,伸头看看怒气冲冲的牛哥,彼此对视一眼夜没有说话,并肩溜达走了。
清除异己是肯定的,不过不是现在,在根基未牢之前,他们会给这些老干部放肆的余地。
“牛哥,问个事!”董枫笑着问道。
“干啥?”牛哥极度的烦躁。
“你能不能讲讲陈羽?”
“有什么好讲的,就他妈的一装逼犯,整天嘚嘚瑟瑟的,要不是陆大哥拦着,我早就锤巴她了!”
虽然牛哥说的简单含糊,但是董枫的心瞬间沉重起来。
在这个环境里,最不容易死的是窝囊废,最容易死的就是装逼犯,最不容易吃亏的是汉奸,最容易暴毙的是直男。
董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里的复杂的程度远远超出一矿区,开干吧!
暮色将至,一天又过去了,只是在这一天里却演绎出很多不同的心情。
“王兄,我有一事提醒,望你务必慎重。”黑夜中斯文人显得面目狰狞,和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请说。”
“陈羽叔叔小心提防,此人定是一大障碍。”
王麻子轻轻的点点头,其实他早就想除掉堂叔,但是以前只是想想,既没有机会,更没有胆量。
自从跟随陈羽以来,两人就水火不容,但是碍于陈羽的面子,王麻子一直是隐忍不发,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两人还要偏偏需要一起处理,每次王麻子想要有点私心,都被堂叔消于无形,针尖对麦芒的二人是不死不休!
现在各方势力暗涌顿起磨刀霍霍,错综复杂且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终于等到对方兑现承诺的王麻子,看到手里盖着鲜红印章的委任状,心里激动的不能自己,出头之日就在眼前,那种夙愿得偿的幸福感让他的麻子都因为充血,而闪烁着橘黄色的光芒。
春天的夜晚总是多一些旖旎的气息,这几天备受煎熬的堂叔总是莫名的喜欢出去转转,凭借数十年的阅历,他清晰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是看着忠言逆耳的侄子,老人的压抑无处发泄。
午夜时分,看到都已经酣然入睡的工人,他再次披上衣服悄悄地走出来宿舍,踏着朦胧的月光,想着无尽的心事。
不远处隐藏的三人眼中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就像饥饿的狼。
“别动!”随着一声低吼,堂叔就已经被人死死的卡主了脖子。
本就年老体衰的堂叔,像木偶一样被三人带了。
枯黄的芦苇依旧茂盛,并没有随着春天的到来而化为一阵野火。
“老家伙,你还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王麻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畜生,别你妈的废话,事已至此犹死而已。”堂叔大义凛然毫不畏。
此刻老人看到面前三张扭曲的脸庞,已经知道自己归期以至,平时里闻文而雅的督导员斯文人,现在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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