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师的圣杯战争 第十章 夜话

——凯特琳，你在哪啊？

你知道吗？金克丝她死了

我想如果你能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非常欣慰吧，那个一直在干扰我们皮尔特沃夫治安，公然侮辱我们执法部门威严的疯丫头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可是为什么，我却笑不起来呢？

我竟然会同情犯人？你相信吗？你之前为那个为父报仇的年轻人辩护，我还跟你大吵了一架。没想到现在我也会这么做，而且对方还是我们的宿敌

她宁愿牺牲自己最后的魔力，也不想让自己在我的面前倒下来，甚至到最后，我都还被她戏弄着，相比她而言，我或许才是这场战斗的失败者

“可恶！”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天在皮尔特沃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圣杯又代表着怎样的意义？

如果是学识渊博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呢？凯特琳

“怎么了？”

黎思雨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今夜理论上是她参加圣杯战争以来的首战，虽然只是蔚单方面的在追击而已.....而且战斗的结果只能算勉强胜利吧，毕竟对方是一位没有Master油尽灯枯的Servant，胜利是理论当中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在想金克丝的事情”

蔚身上穿着自己御主送给她穿的奢华蚕丝睡衣，她还从来没穿过这么松软的衣服，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从小就在肮脏混乱的贫民窟长大的蔚，即便长大后成为了黑帮大姐头，甚至后来成为了皮尔特沃夫的警官，却也没有享受过什么上流社会的生活

“你和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过节啊？”

“过节.....”

如果是一天之前，那么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个疯丫头是自己这辈子最狠的家伙，甚至她被召唤到此来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她亲手抓起来

“我和她也算不上什么过节吧”

“只是她是罪犯，而我是警察，仅此而已”

没有错

我和她，只是站在了最极端的两个立场而已

“罪犯？值得你这么上心的犯人，肯定是穷凶极恶的坏蛋了，那她是不是杀过很多人？”、

如果不是蔚亲口说出来，黎思雨也很难把那样一个看似天真可爱的少女和扰乱整座城市秩序的头号通缉犯联系在一起

“她没杀过一个人”

“那就是......偷了很多钱？”

“她也没有拿过一分钱”

“什.....那为什么说她是罪犯？”

既没杀也没抢，难不成还喜欢非礼男人不成？

“她的犯罪是不可以用正常的逻辑去思考的，比如城市动物园里的动物被释放在大街上，还被穿上了马戏团的服装，浮空艇无缘无故的被点燃坠落，烟火在云端蔓延形成了猫脸和心形，油漆厂突然爆炸，周边区域被晕染成了一片明亮的粉色.....”

蔚滔滔不绝地讲出了许多金克丝曾经在皮城制造的混乱，那些日子此刻回想起来竟然有几分怀念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啊”

“只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子罢了”

这样的罪犯确实前所未闻，没有任何的利益可言，她不顾社会的法则，也不顾世俗的眼光，只凭借自身的欲望而去行动.....

“不是孩子，是疯子”

蔚忍不住出言订正自己的Master

其实，自己只是在羡慕那个人吧？

蔚惊讶于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想法，但....它却是正确的答案

金克丝是那样的无所畏惧，只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去行动，不为了利益，不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自己，自由自在，为所欲为，甚至不惜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皮尔特沃夫

她所拥有的这些东西，不是曾经，还未成为警察时的自己最想要的吗？

蔚只是单纯地，嫉妒着金克丝，因为她做到了，自己曾经最想做的事情，而自己却选择了退缩，败给了世俗的眼光和现实

“唉——没想到首战就消耗掉了一枚令咒”

蔚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暂时抛在了脑后，金克丝已经死了，再去想她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我也是一时心急嘛”

黎思雨按按额头抱怨道

这点确实是她自身的失误，一场胜负已定的战斗却消耗了一枚令咒，这对于她们的组合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着急？”

蔚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许多

“着急救那个男孩吗？看起来你和那个男孩也认识，难道说是你暗恋的对象？”

“这一点也不好笑”

黎思雨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当作是自己的回答

“那为什么不惜使用令咒也要保护他？你身为Master，不可能不知道令咒的重要性，如果那个叫夏君的男生和你只是普通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保护他？”

“.....”

一连串的问题令黎思雨终于露出了马脚，她的神色变得黯淡了许多，目光中多出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而且非常明显，就连神经大条的蔚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我曾经，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

黎思雨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开始回忆起自己童年的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十年之前吧，那时候我才八岁”

“他是个很温柔的男生，也很勇敢，那时我在学校因为脾气坏而被周围的人孤立，只有他愿意做我的朋友，我生日的那天，他一个人来我家陪我吃蛋糕，那种感觉真的无法形容.....就算到现在，我也喜欢着他”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啊”蔚听后有些吃惊，不过像黎思雨这样的魔术师世家大小姐到普通的学校里上学，尤其是在不谙世事的孩童时期，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所以，那个人就是那个夏君？”

“当然不是”

黎思雨连忙否认

“他已经死了，在十年前”

“.....”

蔚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其实是在日本长大的，那是隔海相望的另一个国家”

“我知道，圣杯把这些基本的常识都告诉我们了”

“日本有个叫冬木的城市，十年前，一场滔天大火摧毁了那里的一切，我在那场灾难中也失去了亲人.....后来我在避难所中遇到了现在的师傅，她把我重新带回祖国，买下了这座宅子，并且教会了我魔术”

“竟然....竟然会是这样”即使是蔚也从未听闻过这种事，一座城市一夜之间被大火毁于一旦，那究竟需要多少吨的燃料，多么庞大的能量才可以做到啊？

“我活下来了，但是幸存者名单只有寥寥数人，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他了”

黎思雨没有明说，但是蔚明白

“后来时间我几乎哭干了所有的泪水，现在想起来也会很难受.....”

她现在已经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魔术师了，甚至是黎家钦定的下一代家主，已经再没有闲情逸致去做恋爱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了，因此，那个留在他记忆中的男孩，是她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初恋

“所以，这些和那个夏君有什么关系？”

“他们长得太像了”

黎思雨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入学的时候，看到夏君的那张脸，她险些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拥抱他，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个人是个陌生人，只是相貌有些相似，并不是那个她记忆里的青梅竹马

“就因为这个？”

蔚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损失一枚令咒倒也算不上特别严重的问题，以黎思雨这样优秀的Master而言，令咒根本不算什么宝贵的物品，既不用担心魔力供应，也不会出现决策方面的失误，这么一想的话令咒根本就无所谓

“因为当年我没能救他”

“所以现在.....其实我已经后悔了”黎思雨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人死不能复生，我这样做可能只是在安慰自己而已，他不是他，我很清楚”

那个少年既温柔又阳光，还非常非常地勇敢，而夏君呢却属于那种自持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黎思雨却知道，那个人很有心计，没人能看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两个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除了长相有些相似，再无别的共通点，为什么当时会不惜使用令咒也要救他呢？.....那个答案，她自己也不清楚

“好了好了”

蔚爽朗的笑着

她现在好像已经理解自己的Master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了，外表看上去是气度，内心则恰恰相反，她的心灵比谁都细腻，都更渴望得到别人的爱，可是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像普通女生那样去放纵自己

“其实那个家伙挺不错的，我看的出来，其实你他对你还是挺有好感的”

“不可能”

黎思雨很干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不知道蔚为什么会这么说，那个家伙虽然待人亲和，也很有男子该有的高雅风度。她们私下里也经常讨论关于夏君的话题，甚至有几个小姐妹为了他没少的争风吃醋。她也能理解，毕竟谁不喜欢优秀的男生呢？

但是，问题偏偏就在这里，黎思雨总觉得夏君这个人并不像外表那样简单，今晚发生的事情果然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夏君那样的男生....对她这样的普通女生来说站的太高了，就是这种感觉。他在学院里就像一颗天上的繁星吸引着众多人的目光，虽然华丽，但是凡人却永远都触及不到

“他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女生，像他那样的人，只有那种品格优雅，温柔体贴的富家千金小姐才配得上”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到他今晚说了什么吗？”

黎思雨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好像除了最后那句话很亲密的直呼自己名字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就是叫了我的名字吗？我还没这么自恋好不好？”

“跟那个没关系，反正，他说他想学习魔术，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他会选择找谁学习呢？”

“他.....他找谁学魔术关我什么事啊！”

黎思雨故意提高了一个声调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羞怯

“嘿嘿，那好吧，你觉得不是的话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吧，不过.....”蔚把玩着桌上的圆珠笔，意味深长地说道

“可不要错失良机哟”

“什么良机啊！对了，那家伙今天说的话真的很奇怪，什么‘我要绝对的实力’，简直就像个中二病晚期！明明是个连魔力都没有的门外汉，装什么蒜啊！”

金克丝消失最伤心的人应该还是他吧，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说出了那番不可理喻的话，什么想要获得战胜一切的实力，用脚趾头想想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圣杯并不具备那样的力量，因为这句话就等同于一个绝对的概念，这是世间最基本的真理，不会存在那样的“绝对”

“啧啧啧，不说你还上瘾了？这么关心他还敢说没有好感？”

“蔚！你要是没事去做的话就给我去打扫地下室！别在这烦我！”

黎思雨被自己这个喜欢搞怪的Servant弄得烦的不行，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却又故意说这种话来气自己

“对了对了，你们这边的民间不是有什么转世轮回的传说吗？说不定这个夏君就是你初恋的转世呢，哈哈哈，这样想心情有没有愉快很多？”

“给我闭嘴”

黎思雨一拳敲在蔚的脑袋上

——真是的，为什么就不能召唤一个稍微正经一点的Servant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