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孤傲的身影,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塑般伫立在喧嚣的街口。
朱瞻基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此刻正凝聚着近乎实质的怒火,死死地锁定了缓缓靠近的朱瞻塙。那目光深邃而阴鸷,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胆敢戏耍他的堂弟生吞活剥一般,其间压抑的怒气,已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边缘处开始有丝丝缕缕的焦躁气息泄露出来,几乎难以再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朱瞻塙身姿轻盈地翻身上了那匹神骏的枣红色战马,动作流畅而潇洒,仿佛与胯下的坐骑融为一体。他轻夹马腹,枣红马便心领神会地缓步向前,最终停在了面色铁青的朱瞻基面前。
朱瞻塙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微微拱手,姿态上倒是做足了礼数:“堂兄。”
“堂弟,爷爷让我来找你拿衣服,你为何一直躲着不见?”朱瞻基的声音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怒意,仿佛一块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的坚冰。
“堂兄这话从何说起?”朱瞻塙闻言,脸上露出一副无辜而疑惑的表情,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般,他微微歪着头,眼神清澈地反问道:“我不是一直在这大街上巡视查案呢吗?何时躲着堂兄了?莫非堂兄认错人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轻佻,仿佛只是在与熟人闲聊一般,却更是火上浇油,让朱瞻基心中的怒火蹭蹭上涨。
“堂弟,衣服!”朱瞻基强压下心中想要将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堂弟暴揍一顿的冲动,再次语气冰冷地强调道,这两个字如同从寒冰深处凿出,带着凛冽的寒意。
“什么衣服?”朱瞻塙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哦,堂兄说的是锦衣卫的飞鱼服吧?按规制,每人只有一尺布料。堂兄来得匆忙,想必还未领取吧?要不这样,我这身先脱下来给堂兄应急?”
说着,他竟然真的开始动手解开自己身上那身绣着精美飞鱼图案的飞鱼服的衣扣,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充满了挑衅。
“大可不必!”朱瞻基冷冷地吐出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拒绝。虽然只是一件衣服,但其象征的意义却非同寻常。如果他穿上了朱瞻塙的飞鱼服,那岂不是要承认自己不如这个堂弟,甚至有抢夺功劳之嫌?这种丢脸的事情,他堂堂皇太孙是绝不可能做的。
“我自己去北镇抚司寻一件旧的便是。”朱瞻基说完,再也不愿与这个油嘴滑舌的堂弟多费唇舌,他猛地拉紧缰绳,胯下的战马嘶鸣一声,扬蹄而去。
当他策马路过并肩而行的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勒住缰绳,停顿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二叔,三叔。”他的语气虽然带着一丝晚辈应有的礼数,但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那两位王爷此刻正慵懒地坐在各自的马背上,如同两只蛰伏的猛虎,似笑非笑地看着刚刚在朱瞻塙那里吃了个哑巴亏的朱瞻基,眼中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呦,这不是大侄子吗?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这大街上闲逛了?”汉王朱高煦咧开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语气中充满了调侃。
“奉爷爷的旨意前来查案,还请三叔为我寻一件飞鱼服。”朱瞻基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赵王朱高燧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朱高煦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如同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镇酸梅汤般畅快淋漓,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朝堂之上处处受制的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嘲笑的对象。
“哈哈哈,大侄子,要衣服去找尚衣局啊!这大街上哪来的飞鱼服?莫非大侄子是糊涂了吗?”朱高煦仰天大笑,声音洪亮而充满了幸灾乐祸。
看着朱瞻基那张气愤而又无可奈何的年轻面庞,跟在他身后的金豆子和铜豌豆这两个小厮更是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不停地抖动着。
朱瞻基的眼睛瞪得溜圆,极力压制着心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光灿灿的令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三叔,现在……能拿衣服了吗?”朱瞻基语气冰冷地问道,手中的金令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铁,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原本笑得最为开心的铜豌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在了那里。不是说这枚象征着调动锦衣卫的金令,已经被老爷子赐给了他们家二爷汉王朱高煦了吗?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皇太孙的手中?
而赵王朱高燧脸上的笑容,也在看到那枚金令的瞬间,如同盛夏的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其中夹杂着惊讶、疑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大侄子,你早说啊!”朱高燧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冷眼旁观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他语气亲切地说道:“不就是一件飞鱼服吗?我北镇抚司正好还有一批新到的飞鱼服还没来得及发放呢!”
“走走走,三叔这就带你去拿!”说着,朱高燧立刻笑着调转马头,准备带着朱瞻基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有些不安的地方。然而,在他心中却早已盘算好了,哪里有什么新衣服,北镇抚司里剩下的,恐怕都是一些陈旧不堪的旧货。先把这位难缠的皇太孙殿下带走再说,至于衣服,到时候他爱要不要,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一旁的汉王朱高煦,看着朱瞻基手中那枚与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金令,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惊疑不定。老爷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枚金令不是只有一块吗?难道刚才……刚才大侄子把小侄子的金令给拿走了?想到这里,朱高煦的眼中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仿佛又看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破绽。
“驾——”
朱高煦轻喝一声,胯下的黑色骏马缓缓上前,不紧不慢地追上了朱瞻塙的脚步。
沿途负责维持京城治安的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一看到是汉王爷的仪仗,连忙噤若寒蝉,纷纷避让到道路两旁,恭敬地跪伏在地,为汉王爷让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朱高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朱瞻塙的身边,他微微俯下身子,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地问道:“小侄子,老爷子……老爷子到底是如何吩咐你的?可曾交代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朱瞻塙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意味,他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自然是奉旨查案,爷爷没说其他的。”
“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朱高煦不死心地追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二伯说笑了。”朱瞻塙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侄儿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你没见侄儿一个人都没抓吗?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侄儿又初来乍到,哪里知道谁是谁啊?”
听到这话的时候,朱高煦自己心中也开始有所疑惑。按理来说,既然是奉旨查案,自然是要带几个嫌疑人回去审问一番,不论最终有没有牵连,起码也得抓两个人回去做做样子,向上头交差。结果这都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朱瞻塙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抓,这实在有些反常。莫非……莫非那枚金令并非是老爷子真心赏赐给这个小侄子的?否则的话,他为何如此畏首畏尾,不敢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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