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硝烟与少年诗 第六章 酸涩季节的蓝莓特调

江小满的虹膜还残留着星际蓝莓的荧光，意识却被拽回地球的重力场。她站在创业大赛展厅的镁光灯下，耳垂传来细微刺痛——那里留着陆星野舌尖的温度，混着火星尘埃与血腥的咸涩。

江小姐是否承认诽谤？陆氏集团律师的机械义肢敲击桌案，金属关节折射出她颈后若隐若现的蓝莓纹身。旁听席后排，穿连帽衫的少年正将改装过的GoPro对准她瞳孔，镜头闪过加密数据流的幽蓝。

陆星野突然推开听证室的气窗，三月冷风卷着蓝莓花瓣扑进来。他倚在证人席的姿势松散得像在实验室，左手却暗中比划着摩斯密码：「B17监控已泄露，准备虫洞跳跃」。

请被告回答！法官的电子扩音器发出啸叫。江小满摸到口袋里的火星种子，在桌底碾碎果壳。藤蔓顺着她的脚踝爬上桌腿，在起诉书上开出妖异的蓝莓花。

这就是证据。她摘下花朵掷向全息投影仪，花蕊中的微型投影在法庭墙壁炸开——

冷冻舱里的爷爷正被机械臂植入记忆芯片，舱外站着穿白大褂的父亲。日期水印显示拍摄于昨日，而父亲已在五年前坠崖身亡。

旁听席爆发的骚乱中，江小满看见少年帽衫下的脸：那是十八岁的陆星野，脖颈光滑尚未烙印电子纹身。他胸前的吊坠闪过红光，与她手中的荆棘勋章产生量子共振。

时空污染警告！法庭的应急系统突然启动，防爆玻璃降下的刹那，陆星野拽着她撞向证人席。座椅下的暗道散发着蓝莓腐烂的气息，暗河水流中漂浮着荧光果实。

吃下去。陆星野将果实塞进她齿间，能暂时屏蔽追踪信号。果肉在舌尖爆开的瞬间，江小满看见无数时间线的自己正穿过同一段暗河：十二岁生日那天的她抱着蓝莓蛋糕坠落，二十五岁成为首席科学家的她往水中投入种子，七十三岁白发苍苍的她从暗河打捞勋章

暗河尽头是地下酒吧蓝莓特调。霓虹灯牌下，酒保的机械臂正在摇晃雪克杯，冰粒碰撞声与量子频率同步。江小满的勋章突然发热，吧台后的镜子里浮现母亲的身影。

来杯酸涩季节？酒保推来冒着紫雾的饮品，用1997年冰封的蓝莓调制。杯壁凝结的水珠组成基因图谱，江小满突然认出酒保的声音——是林姨被销毁前的声纹。

陆星野的智脑突然投射出紧急新闻：「创业大赛黑马陷造假风波，江氏蓝莓涉嫌非法基因编辑」。画面切换到她家蓝莓园，监察局的无人机正在喷洒除草剂，枯死的植株下露出森森白骨。

是初代实验体的残骸。陆星野的镜片反射着代码洪流，你母亲当年...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的话。穿防弹衣的突击队破窗而入，子弹在量子酒液中折射出诡异轨迹。江小满被陆星野扑倒在吧台下，他的血滴进她的眼眶，视网膜上突然浮现星际地图——火星基地的冷冻舱正在解冻，五个她的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

用这个！酒保抛来电磁脉冲枪，枪柄缠绕着干枯的蓝莓藤。江小满扣动扳机的刹那，所有灯光熄灭，黑暗中亮起无数幽蓝瞳孔。突击队员的防毒面具下传来蓝莓花开的簌簌声，他们的喉结处钻出荧光藤蔓。

陆星野拽着她退进冷藏库，低温白雾中悬浮着数百个蓝莓酒桶。他掀开某个橡木桶的盖子：这是时空节点，跳！

江小满坠入酒液的瞬间，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在星巴克敲击键盘，屏幕上的蓝莓园3D建模图赫然是今天的法庭平面图。酒液中浮现少年陆星野的脸，他胸前的吊坠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的微型冷冻舱——装着江小满的一缕头发。

江小满在虫洞尽头苏醒时，正躺在创业大赛的休息室沙发上。陆星野端着拿铁站在落地窗前，颈后的电子纹身完好如新，仿佛听证室的逃亡从未发生。

直播五分钟后开始。他递来平板电脑，热搜头条正在轮播：#蓝莓西施颜值爆表##农业女神学霸人设#。监控画面显示，真正的爷爷正在果园修剪枝条，地下暗河的入口处站着穿工装的林姨。

江小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扯开陆星野的衬衫领口，他心口的共鸣器闪烁着待激活的蓝光：你重置了时间线？

是你在酒桶里修改了基因代码。陆星野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现在我们是共生体。他颈后的纹身突然渗出蓝血，在地毯上画出莫比乌斯环的图案。

导播的催促声中，江小满摸到藏在演讲台的电磁脉冲枪。当直播镜头对准她时，大屏幕突然播放地下实验室的画面：穿防护服的陆星野正在给克隆体植入记忆芯片，操作台日历显示着明天日期。

这不是爆料。江小满转身直视镜头，是预告。

她扣下扳机，电磁脉冲波掀翻所有灯光。在观众惊呼声中，陆星野启动无人机群，投影出星际蓝莓的全息影像。荧光果实里包裹着听证室暴乱的画面，每个果核都是颗微缩黑洞。

感谢陆氏集团赞助的太空育种计划。陆星野的冷笑被收进麦克风，这些黑洞蓝莓，正好用来吞噬见不得光的秘密。

安保人员冲进直播间的刹那，江小满将火星种子抛向通风口。藤蔓瞬间爬满整栋大楼，量子频率的震荡中，她看见无数时间线的观众正在同步发送弹幕：

[我截到了！蓝莓姐姐的瞳孔在变色]

[无人机画面里有个倒流的时钟]

[这特效吊打好莱坞]

陆星野突然将她抵在控制台上，唇瓣擦过她耳垂：该谢幕了。他按下总控开关，所有屏幕同时播放B17冷冻舱的监控——父亲正将神经毒素注入蓝莓苗，而日期水印显示是今天下午三点。

尖叫声中，江小满咬破舌尖，混着量子频率的血吻住陆星野。两人的基因链在空气中具象化成金色双螺旋，缠绕住突击队的枪管。当特警破门而入时，他们已随着枯萎的藤蔓消散在数据流中。

夜风裹挟着蓝莓花瓣掠过城市天际线，江小满在钟楼顶端睁开眼。陆星野正在给电磁脉冲枪装填种子弹药，他脚边的全息新闻播报着：...所谓黑科技均为特效，大赛将继续进行...

你修改了多少人的记忆？她抚摸着钟楼锈蚀的齿轮，在铁锈味中嗅到父亲常用的机油味。

足够让游戏继续。陆星野将枪口对准星空，毕竟我们得等到...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远处的陆氏大厦升起蓝紫色蘑菇云，烟尘中浮现巨大的全息投影——五个不同年龄的江小满正在微笑，她们身后的星际蓝莓田里，躺着具被藤蔓贯穿的尸体。

江小满认出那具尸体穿着的，是自己在火星基地的防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