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猫娘物语 潮声低语

黎明前的珊瑚宫静得能听见潮水拍打礁石的声音。白夜坐在心海的书房里，盯着桌上那封信发呆。信纸边缘的雷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所以……”他戳了戳信纸，“雷电将军是点名要我？”

心海正在整理海图，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她换回了平时的巫女服，发间的装饰全部取下，看起来疲惫又单薄。

白夜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转圈，尾巴烦躁地拍打着椅子腿：“这算什么？拿我当和平条约的赠品？‘购买海祇岛特产生鲜满十万摩拉送猫娘一只’？”

“我不会答应的。”心海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白夜停下脚步。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让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现人神巫女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真实。

“为什么？”他听见自己问，“把我交出去不是最简单的方法吗？”

心海抬起头，珊瑚色的眼睛里映着烛火：“因为海祇岛不会背叛朋友。”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而且……你以为将军得到你之后，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白夜不说话了。他想起博士，想起那些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想起锁骨上已经消失的星痕。雷电将军想要的大概不是什么和平，而是他体内那份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

窗外传来海鸥的鸣叫，天快亮了。心海卷起海图，突然问道：“白夜，你相信命运吗？”

“哈？”这话题转得太突然，白夜一时没反应过来，“突然这么哲学？”

心海走到窗前，晨光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海祇岛的巫女世代传承着‘观星’的能力。我们相信每个人的命运都像海流，看似自由，实则早有轨迹。”

白夜想起观星池里看到的画面——雷电将军的薙刀指向海祇岛，荧站在须弥的雨林中。如果命运早已注定，他们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心海转过身，晨光在她眼中流转，“偶尔会有流星划过夜空，改变潮汐的流向。”

白夜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挺直腰板，摆出动漫主角的经典姿势：“没错！我就是那颗改变命运的流星！漆黑烈焰使参上！”

心海笑出了声。她走过来，轻轻拍了拍白夜的脑袋：“所以，要听听我这个‘凡人’的计划吗？”

——

计划比想象中简单——表面上假装妥协，实际上暗度陈仓。心海会派使者与天领奉行周旋，而白夜则趁机前往八酝岛，激活埋在那里的古代装置。

“这个装置能暂时干扰稻妻城的防御结界。”心海指着海图上的一个红点，“只要争取到三天时间，我就能联系上璃月的援军。”

白夜盯着那个位置皱起眉：“八酝岛不是正在打仗吗？”

“正因如此，天领奉行才不会料到我们会从那里突破。”心海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带上这个。”

盒子里是一枚贝壳形状的吊坠，内部封着一滴蓝色的液体。白夜刚拿起吊坠，就听见微弱的潮汐声在耳边响起。

“这是？”

“我的‘一部分’。”心海轻声说，“遇到危险时摔碎它，能召唤一次海潮。”

白夜手一抖，差点把吊坠掉地上：“等等，这该不会是什么‘把灵魂分给你’的禁术吧？我们还在玩仙侠剧套路？”

心海无奈地摇头：“只是元素力的结晶而已……你平时到底看了多少奇怪的小说？”

白夜讪讪地把吊坠挂到脖子上。贝壳贴着皮肤，冰凉得像一块永不融化的海冰。

“心海。”他忽然正经起来，“如果计划失败……”

“那就一起变成海里的泡沫吧。”心海微笑着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这算什么死亡flag啊！白夜在心里疯狂吐槽。按照动漫定律，说出这种话的人八成要凉。他正想抗议，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珊瑚宫大人！”一个巫女慌张地推开门，“稻妻城的使节提前到了！”

心海的表情瞬间冷峻起来。她迅速卷起海图，对白夜使了个眼色：“从密道走，现在。”

——

密道入口藏在珊瑚宫后殿的一尊海神像后面。白夜蹲在潮湿的隧道里，听见上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天领奉行的人居然来得这么快，看来雷电将军是铁了心要抓他。

“顺着隧道一直走，尽头有艘小船。”心海递给他一个包袱，“里面有干粮和伪装用的衣服。”

白夜接过包袱，突然觉得喉咙发紧：“那你呢？”

“我得去会会那位使节。”心海整理了一下衣襟，“拖延时间也是战术的一环。”

隧道里很暗，只有心海手中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白夜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突然想起那个在神社前落泪的夜晚。现在的她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呢？

“心海。”他鬼使神差地开口，“等我从八酝岛回来……”

话到嘴边却卡住了。该说什么？‘请和我约会’？‘我们一起去看烟花’？这种死亡flag还是别立比较好。

心海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轻轻笑了：“回来之后，我教你做水母羹吧。”

“啊？”

“这次不放会发光的品种。”她眨眨眼，转身走向台阶，“保重，白夜。”

密道的门缓缓关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前，白夜看见心海对他做了个口型——

“要活着。”

——

小船随着潮水飘向远海时，白夜终于换上了包袱里的伪装——一套普通的渔家少女装束，附带遮住耳朵的宽大斗笠。包袱底部还放着一个小纸包，打开后是几块做成猫爪形状的饼干。

“这是把我当小孩子哄吗……”他嘟囔着，却小心地把饼干收好。

晨雾中的海祇岛渐渐远去，轮廓模糊成一道蓝色的影子。白夜摸了摸胸前的贝壳吊坠，突然注意到海面有些不对劲——

海水在发光。

不是月光反射的那种冷光，而是从深处透出的、萤火虫般的点点蓝芒。光芒越来越密，最后整片海域都变成了星海。白夜趴在船边，看见无数发光的鱼群从船底掠过，组成一条通往远方的光之路。

“这是……”

他想起心海说过的话。海祇岛的巫女能引导海洋生物，这是她为他准备的送别礼物。

白夜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对着远去的海祇岛大喊：“我一定会回来的——又不是《灰〇狼》的片场！”

海风卷走了他的声音，但鱼群组成的光之路却突然变换了形状，拼出一个简单的笑脸。

小船随着潮水驶向浓雾深处，那里隐约可见八酝岛狰狞的轮廓。白夜握紧船舷，尾巴在斗篷下不安地摆动。

接下来的路，得一个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