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巫之萨满诅咒 第五章：“别把烟味沾我校服上了”

铃声响了，叶尔那回到教室，蛋总走在他前面，特意路过马妍，给了一副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又绕回到自己的桌子前。叶尔那拿着本子，坐下来，马妍看着他，没说话，扭头写作业了。

翻开一看，原来是歌词本，写了已经有十几页，里面大多是周杰伦的歌，还有许嵩的，还有两三首欧美的英文歌。翻到有《稻香》的那一页，里面有个纸条，上面写：

“帮我一个忙，如果有你喜欢的歌，写在后面吧，就当是一起听歌了。”

叶尔那从头开始翻，比对每一页的字迹，确定是同一个人写的，露出了满意的笑。于是，写了一个纸条，揉成了团，扔给了蛋总。蛋总看到后，给了一个ok的手势。

写完政治，叶尔那看了一下表，比平时多花了二十分钟，看着雪白没有笔记的政治书上，叶尔那向过道旁的同学问了政治书，爽快地掏出来，叶尔那接过，开始从头补笔记。马妍停下笔，拿出自己的书，给他，并说道：“用我的吧，我的比较全。”

叶尔那愣了愣，终于放松地笑了。于是还回书，拿着马妍的政治书，上面果然都是笔记，还画了必考点和重点选择题的内容。无不透露着刻苦勤奋，还真是努力啊，叶尔那感叹道，甚至有些惭愧了，自己只是记忆力比别人好，所以，这种笔记他平时都不屑于去做，但是看到同桌的笔记，总感觉自己还是不够努力，好在自己一直把这种天赋用在学习上，算是没有辜负，一顿乱想后，叶尔那继续补着笔记。

过了一会儿，老师巡查完，蛋总悄悄过来，把mp3和耳机一起塞给了叶尔那，随后又悄悄离开。叶尔那把MP3放进夹克里面的口袋，然后把耳机从胸口穿过衣袖从袖口掏出来，然后支着手，把耳机塞进耳朵里，用手捂着耳朵，看似是想题，实际上是听歌。

另一只手放进胸口，不断切歌，终于到了。《听妈妈的话》前奏一出来，叶尔那还是会想起自己的妈妈，那个伟大的女人....

于是边听边记，把歌词都抄在了本子上。抄完，抬头一看，马妍正在瞪着自己，叶尔那心里一惊。“政治书还我！”马妍低声命令道。

“不是，研姐！我真的....”还没等他说完，马妍就拿走了政治书。

“不要讲话！保持安静！”纪律委员发话。

真是无语的一天！

周五晚，沙坑，距离拳赛还剩一天，距离考试还剩5天。

“她今天一天没跟我说话。”叶尔那吐了一口烟，郁闷地说道。

“惹了一个喜欢你的女生，还是同桌，我想你的十一月和十二月完蛋了。”蛋总说完，猛吸了一口。

“就这么记仇，我也没干什么啊？今晚政治作业和历史作业都没给我，让我多花了十五分钟。”叶尔那也猛吸了一口。

“最毒妇人心，跟你讲了，最危险的还是女生的心思。和那个六班的怎么样了？把本子还回去了？”

“还了，让我抄一首，她还问我为什么是这首歌。”叶尔那吸了一口，“这些女生的心思我真不懂。”

“我感觉你变了，这是好事。”蛋总吐了一口烟，望着叶尔那。

“什么变了？”

“你竟然想搞懂女生的心思了，有情况。”蛋总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

“没有那回事，我还没有谈恋爱的准备。”

“是四月的那个事吗？”蛋总继续吸着烟，猜测着。

“也没有，那都过去了。我就是觉得得认真学了。”

“你真是贱，你都年级第一了，还不认真，干脆让我们其他人别活了。”

“那只是今年六月的考试，代表过去的成绩。过了一个暑假，我感觉我没有像初一那么有动力了。”叶尔那抽完，扔掉了烟。

蛋总继续吸着烟，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暑假，我堂哥们带我去了ktv，去了网吧，去了台球厅，说真的，我不想当这个扛，我不想过他们那样的生活，靠欺负别人获得威望，然后收保护费，到哪里都不用自己掏钱。”

“没去酒吧吗？”叶尔那听到后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兄弟，你知道我怎么看待这种事吗？”蛋总说完也扔掉了烟，搓了搓手，坐到了叶尔那的旁边。

叶尔那没说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至少，他们创造了秩序，有人管总比没人管好。”

“你不了解情况，他们......”

蛋总打断了话，继续说到，“到哪里都一样，不只是你们那个小县城，我们市里也是一样的。至少有这么个人可以协调内部的矛盾。谁想打谁，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打过扛，你看我们年级，没人会傻逼一样地胡乱挥拳，为什么？因为有海哥。因为有秩序。”

“创造秩序的过程一样是暴力的。而且你所谓的秩序，只是另一帮拳头硬的人当老大而已。那些被伤害过的人，那些在这个秩序最底下的人甚至没法说话。要么回家，要么忍气吞声。”

“所以你想怎么样，巫师，这个不是你的梦境，这是现实，你今天能不能跟我说句真心话，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

“平等。我要创造平等，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负别人，大家都和睦相处，不管是哪个民族。”

“怎么做？”蛋总跟这个男孩相处的这么久，他说的话，最好不要贸然质疑。

“等着瞧。”叶尔那淡淡的说，随后又点上了一根烟。看着叶尔那的脸庞，他越发感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吸引着他，他获得了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很安心。在烟雾中，分不清他到底还是不是一个14岁的男孩。

“还是讲讲你最近做的梦，好久没听了。”蛋总也点上了，只是这次没过肺。

“没什么特别的。”叶尔那望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好吧，我只是觉得，叶尔那，你太理性主义了。我嘛，比较现实，家里人做生意的，你知道的，认钱，至于那些道理，能用才是真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政治老师前段时间讲的，特别有名的那句。”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叶尔那淡淡地说。

“对对，就是这句。”

“我倒不认为这句话就一定准确。”

蛋总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不是哥们儿，教科书上的话.....我靠，你这个人，真是可怕.....真的是什么都怀疑，你就没有你可以不经思考就能相信的东西嘛？”

“你有吗？”叶尔那不想回答，反问到。

“你啊，我相信你。”

“为什么？”

“又来，兄弟，又来，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蛋总不解地抽着烟，这次过肺了。

“老实说，我不相信任何人。”

“你家人呢？也不相信？”蛋总抬头望着，有点诧异。

“改天再说我家人吧，我只是经历了很多，变得不相信了。”

“兄弟，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成事实了。现实一点，该面对还是得面对。”蛋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别把烟味沾我校服上了。”叶尔那冷不丁冒出这句。

“我的天哪，我真服了。”蛋总彻底懵逼了，真搞不懂。两人抽完烟，起身离开了，这次没有保安巡逻，可能将近考试，都认为没有人会再犯事。毕竟，在这个学校，学习比什么都重要。

周六上午，宿舍。距离拳赛0天，距离期中考试4天。

“有人今天要出去嘛？”回胖子躺在床上，询问着。大家都在各自收拾，有人准备去洗漱，有人准备去打球，有人准备回教室复习，而叶尔那穿戴整齐，躺在床上，捧着一本《茶花女》。

“你可以问问民考民的同学。”马杰坐在床上，擦着鞋，笑着回答。大家都笑了，谁都知道民考民周六要补课。

“算了，反正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的。”

“你想要什么，我出去。”老管绷着脸回答，仿佛已经准备好捉弄。

“你？算了吧，一米五的矮冬瓜，墙都翻不出去。”回胖子转过身继续用手机看小说。

“老子一米五八了。”老管反驳道，“我真去呢。信我。”

“鬼才信你，来，你说死妈骗我就信你。”回胖子又转过身来。

“爱信不信，我走了。”

“哎，你出去干什么？上网？”回胖子按捺不住，继续问。

“我出去上厕所，给你从厕所带早饭。”老管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

全宿舍爆笑，回胖子转过身，骂了一句贱逼就继续看小说了。

叶尔那笑着，看见蛋总穿着棒球服，带着白色板帽，脖子上带着链子，一摇一晃地进了宿舍，这个家伙，真是闲的。

“笑啥呢，笑啥呢？”蛋总进来，对着舍友说道。

“回胖子说他想吃老管带的饭了。”其中一个舍友回答道。

“哦,是吗？那一定超级美味。是吧，胖子。”蛋总笑着，还拍了一下回胖子的屁股。

“滚，都是贱逼。”回胖子缩到了墙边，嘟囔着。大家又跟着笑。

“你呢，看啥呢！”蛋总，来到叶尔那的床边，抢走了书，“哟，茶花女，噢哟，又是女人。”

“你妈的，贱不贱，还我。”叶尔那故作生气地说。

“求我，来，求我呀。”蛋总贱兮兮地说。

“傻逼，不看了那就。”叶尔那坐起身，准备下床。

“哎哎哎，给你给你，行了吧。”蛋总把书放回床上。

叶尔那拿起书，没躺下，在刚刚看过的那一页，停留了几秒，记下了段落，然后才开始问，“找我干嘛？”

“谁说找你了，我就溜达溜达。”

“行，那你继续溜达。”

“哎哎哎，真有事，走，咱们阳台说。”蛋总这种犯贱也不是第一次，叶尔那早已习惯了，自打和他混熟了，他每周六就会过来，仿佛也成了宿舍的一员。

两人来到阳台，他这次没准备抽烟，反而非常严肃地对叶尔那说道，下周，考完试，陪我出去一趟。叶尔那一脸疑惑，怎么这种事还得来阳台来说。

“我要去三中看看。”

“三中？你疯了，在市区，走路还得一个小时。”叶尔那想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车啊，傻逼。我付钱，你放心，然后呢，请你吃个饭，怎么样？”蛋总锤了一下叶尔那的胸口。

“没问题，有什么特别的事嘛？”

“见我女朋友。”

“女朋友？”叶尔那诧异，这小子一天整一个活儿，这次玩这么大。

“还不算，目前正在聊，打算去见见，成功了就谈上了。”

“等下等下，你啥时候有女朋友了，还是三中的。”

“手机啊，傻逼，哦对，你没有。”蛋总反应过来，继续说道：“哎呀无所谓，这个女孩超好看，我朋友给我推荐的，我拿到了她的QQ号，然后聊了三个星期，挺有感觉的，你知道吧，就是不用搞什么歌词本之类的。”

“去你的。”叶尔那也笑了。

“到时候带你看看三中的美女，也许你会回心转意。”

“什么叫回心转意，我根本没喜欢上。”

“哦，是吗？那天聊得都迟到了，我给你讲，现在已经传疯了，QQ群里都在八卦你和吴亚楠。还有歌词本，好浪漫哦。”

“你妈的，真的假的，真的呀，不信，我给你看嘛。”蛋总说着，便掏出手机，三星，不知道什么型号，反正说是要换小米二了。“你看，这个群，前天晚上的聊天记录，都在说呢。”

“老师要是知道这个群，你们这些傻逼全都完了。”叶尔那边看记录边吐槽道。

“呸呸呸，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蛋总说着，又锤了一下叶尔那的胸口。

“哎哎哎，我靠，别看这个啊。”蛋总连忙抢手机，叶尔那已经翻到了置顶聊天，点开一看，都是我想你，我想见你之类的情话。

“哈哈哈哈，我想你了，好想见你啊。”叶尔那也开始阴阳怪气。

“真是服你了，所以你看到了吧，都在传，难怪妍姐昨天不理你，你小子真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蛋总吐槽道。

“我不在乎，随他们说吧”叶尔那笑完，转身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天气真好啊，是个打球的好日子。

“我觉得你还是在乎一下，不然到时候全校都会觉得你俩在一起，哪怕你不喜欢。那天你怎么说来着。”蛋总开始思索，从那有限的脑容量里提取叶尔那说过的无数句话中的其中一句，“哦哦哦，想起来了。喜欢——不一定————在一起~”蛋总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故意拉长了音调。

“你妈的，到我了。”叶尔那眼见又被损了，准备反击。

“什么？”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叶尔那说完，两人爆笑。

周六，球场上还是很活跃，初三和初一初二的民考民班要上课，这时候，初一的小孩也能占三个场，然后校队训练占一个全场，其余都是初二的人。哪怕到了饭点，依旧会有人在这里打球，打到虚脱，甚至脱水，小卖部离球场有三四百米，这时候就要使唤低年级的人帮忙去买水，这些小鬼也无奈，喊了就要去，但是好处就是，这个球场会被旁边的初二罩着，也形成了这种默契。

叶尔那来到了球场，认出了几个一起打过球的朋友，上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加入了一波。

没人会拒绝年级第一，哪怕他玩的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