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赌局 第13章 冲破牢笼；13.9 电车难题

13.9电车难题

随着染病康复的医务人员数量增加，投入医疗及预防工作的助手增加，医疗效果显现。

局势终于改观，苗晓琳可以与其他医者换班，回到帐篷好好睡觉。

疲惫至极。

迷迷糊糊睡觉，苗晓琳梦见与两个儿子团聚。

苗晓琳高兴得醒过来，然而，仔细回忆梦中细节，禁不住生出深深担忧，

“一转眼，大地震已经过去5年，两个儿子应该都长成16岁少年了。

然而，梦中，二人怎么还是6-7岁儿童模样？

有人说，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难道，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儿子们了吗？”

回忆起安阿姨曾经讲过的话，

“世界的基本模型是圆，在不停重复。

你不仅可以重逢两个儿子，还会再次看到太阳。”

疲惫并未恢复，苗晓琳大脑麻木，疑惑，

“似乎，安阿姨讲那些话，只为宽慰我。

防止我对臭臭死去过于悲伤，根本没有深度判断。

目前，布达拉山距离北京超过4000公里，且周边都是戈壁荒漠，哪里有机会重逢儿子？

真怀疑，安阿姨会像嘉措那样，抛下一句话，勾引情绪，不负责任，自行死去。”

返回洞穴取药罐时，偷看安阿姨画作，由于长时间缺觉，大脑迟钝，没想通安阿姨绘制的连环画含义，补足睡眠后，苗晓琳回忆起连环画，细思极恐！

“安阿姨连环画第一张，存在一个时间‘漏洞’。

安阿姨离开洞穴时，在帐篷中医治苗晓琳的行动还未开始！

起初，感觉连环画是事件发生后凭记忆表达历史。

但逻辑上，图画内容表达在前，安阿姨治疗动作在后。

谁画下的内容？

是她自己给自己预设的情节吗？

逻辑推演。

谁知道，后面两幅连环画，是已经发生过的情节，还是虚无的幻想？”

苗晓琳生出一丝负罪感，

“不该在安阿姨不在场时偷看她的隐私。

结果，尴尬，如果认真问起连环画的‘时间漏洞’，则肯定承认了自己偷窥行为。”

来不及深入细想，苗晓琳不得不继续面对就诊患者。

虽然医务人员有了对抗病毒的几种方法，每天依然有或多或少感染患者前来就诊。

偶尔，候诊人数也会有小“爆发”。

其中，时不时出现因错过就诊时机导致病程晚期的患者。

心痛之余，反思，苗晓琳发觉，

“工作流程中存在疏漏。

需要请部族首领向所有成员科学宣传。

疫情初期，由于医务人员应对方法在持续改进，没有确定手段，引发群众恐慌。

于是，造成人们胡思乱想，还有个别人传播谣言，导致大家行动不一致。

加上许多部族首领自己也云里雾里，局部混乱。”

正巧，就诊患者中有一名大部族联络员，苗晓琳优先给予治疗。

同时，把最新医疗成果总结，简短写了一封信。

待联络员康复后，苗晓琳把写好的总结信件递给联络员，要他通知各大部族首领。

“一方面，未获得抗体人员依然需要认真隔离，预防被感染；

一方面，一旦感觉不适，尽早就医，配合医务人员治疗，不能隐瞒；

已经康复患者体内有抗体了，建议为孩子们献血，分享治疗成果，且尽量协助采药。”

联络员把医疗成果通知各部族首领后，被感染人数稳定下降。

每日患者数量持续一段时间较低后，苗晓琳突然回忆起，

“当年，一同迁徙到北极的难民部族中，似乎，只有桑都、央拉与梅朵来医院治疗。

其余同路一年多的熟悉面孔，一位都没有在临时医院出现！

这不符合概率！”

意识到不妙，苗晓琳把临时医院的工作委托其他医者处置，自己叫上两名志愿者携带几罐熬好的药剂上山。

顺路，苗晓琳到山洞看望了安阿姨。

见洞口杂草都已清除，且安阿姨十分健康，苗晓琳放心，给她服下预防药剂，上山。

正如苗晓琳担心，进入距离祭祀平台最近的湖边部族驻地后，看到桑都在向大家训话。

桑都身边，摆放着几具尸体。

所有部族成员对桑都毕恭毕敬。

看表情气色，部分部族成员已经染病，但不希望被投入火山口，在勉强坚持。

苗晓琳与两名志愿者惊呆在驻地门口，听了一会儿，才明白，

“猜想，桑都身边尸体是刚刚死去的部族成员。

桑都向大家洗脑，要绝对信仰他，根本不允许患病部族成员私自离开，下山就诊。

他在加强统治权力！”

苗晓琳极度失望，无言以对，冷冷看着桑都表演。

桑都强调，

“信仰我，你们就可以避免受邪恶疾病侵袭。

信仰我的，平安无事。

凡不虔诚的人，信仰不纯正！菩萨会降罪给他！他会染病死去！”

于是，这些信众对桑都顶礼膜拜。

桑都回头，看到苗晓琳，脸上露出尴尬笑容。

苗晓琳不想当众戳穿桑都，急忙在角落找了一顶帐篷开始出诊。

桑都则一溜烟逃回祭祀平台上方的“红宫”。

一边医治患者，苗晓琳一边痛惜，

“部族成员已经有近一半死去。

许多同路的熟悉面孔消失了，猜想，应该已经被桑都火化。

看情况，活着的许多人已经被感染，且一部分发展到晚期。”

苗晓琳强压怒火，认真施救，

担心人们得知实情后对桑都发生过激行为，苗晓琳并没有向部族成员宣传，

“是桑都耽误了大家治疗。

如果能及早就医，许多逝去的亲朋，并不必要死。”

无奈，苗晓琳没揭穿桑都谎言，尽力为部族连续医治了三天，拖着疲惫身躯离开。

三天时间，几乎没有合眼，苗晓琳一度感觉天旋地转。

返回途中，扎吉与梅朵拦住苗晓琳，要看看他们的孩子。

苗晓琳看了一眼，三岁的丹增感染埃博拉，已经进入晚期，七窍流血。

扎吉与梅朵都十分焦急，告知，

“桑都不让我们求医，他要私自做法驱魔。

你看，孩子应该怎样治疗？”

苗晓琳疲惫至极，失望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抛下满脸惊愕且恐惧的扎吉与梅朵，苗晓琳踉踉跄跄，勉强返回洞穴，倒在干草堆上。

苗晓琳没有给石块垒的床铺上织物，一直堆满干草，因为始终盼望公主返回。

安阿姨关切，进入洞穴，摸了摸苗晓琳额头，见没有发烧，稍稍放心。

隔日，苗晓琳悠悠醒来，见床前石墩上放了一杯水，喝了半口，心生感激。

“猜想，安阿姨为自己端来一杯热水，由于过于疲惫瞬间睡着。

所以，水已经放凉。”

苗晓琳在洞穴休息两天。

据一同迁徙来的东北同乡讲，

“扎吉也被感染，他不顾桑都阻拦下山求治，康复。

但是，扎吉儿子丹增死去。

扎吉抗命去医院求医后，卫队许多成员也擅自离岗，下山求治。

许多卫队成员，康复后不再返回，投靠其他部落，对桑都彻底失望。

然而，桑都行为对剩余的部族成员却产生了巨大影响。

大家认为桑都是神，将对嘉措崇拜十倍加在桑都身上。”

苗晓琳内心悲哀，

“山下医院已经找到合适医疗手段，许多同胞本不该死去。

如果送医及时，扎吉儿子丹增也应该有救。

难以理解，桑都自己也受到过医疗，不应该不相信治疗效果。

然而，他为了巩固自己统治，不惜隐瞒实情，向信众说谎，只为提升自己权力地位。

这就是权力游戏的规则：地位优先。”

随更多医者被治愈，疫情被控制。

苗晓琳走访各部落，总结疫情影响。

疫情是一场清洗，揭开了权力的面纱。

有些部族管理隔离有力，死亡率很低；有些部族管理混乱，死亡率高。

部分部族减员一半，包括最早爆发疫情的印度部族，及山上桑都直接管辖的湖畔营地。

疫情前，布达拉山及周边几座兄弟山峰上居民总数约5500左右，疫情过后，增加到6000有余。

疫情期间，从外围被僵尸驱赶迁徙来约2000民众。

由于死者尸体全部被焚化，没有统计，粗略估计，死亡总人数在1500左右。

估计，疫情期间治疗了约3500患者，痊愈2800左右，通过输血使几百人获得免疫。

许多人，生活没任何影响，依旧过着平淡且重复的日子。

令苗晓琳惊讶：

“部分部族首领去世，导致部族一片混乱，几位继承人厮杀，你死我活，甚至分裂；

但部分部族首领去世前安排好权力交接及管理原则，部族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桑都部族虽然减员较多，但他巩固了权力，也算一种个人成功。”

安阿姨协助，画下几种植物草图，苗晓琳把常用六种药剂配方写出，总结成经验。

委托几位固执离开的勇士携带配有药方的草图，让他们把抗击疫情经验传播出去。

疫情期间，各部族相互协助，体会到集体力量，不再纠结于边界摩擦，开始合作。

各大部族首领也意识到，

“布达拉山空间相对封闭，几乎无处可逃。

面临危机，大家只有结成命运共同体，一同抗击命运考验。”

于是，部族首领集中，邀请泰勒中尉开会，商议对抗僵尸的预案。

大小部族开始派人在三环森林外挖掘防御壕沟。

并且，不同工种工匠开始为三环森林制作各种陷阱、翻板、绊索等器具。

在三环森林内，沿山地，利用悬崖地势，人们开始建造一圈“鹿角（拒马）”。

在二环森林外，人们开始建设长长一圈石块壁垒，并把这圈围墙称作“长城The_Great_Wall”。

围墙内，人们准备好滚木、石块等武器。

对苗晓琳来讲，生活，渐渐恢复。

没有臭臭可以蹂躏，苗晓琳内心生出一种空虚，时不时用望远镜观看远方山麓。

恐惧，苗晓琳没看到熟悉的雪豹身影，却看到，被抛弃的人类营地越来越多。

白天，可以看到部分帐篷，如果，晚间有篝火，证明有人居住。

但不久，苗晓琳发觉，

“北侧山麓许多人类营地，夜间都已经没有篝火，变得没人居住了。”

疫情过后，苗晓琳观察到，

“有些人心存感恩，对其他人变友善；

有些人却对乌克兰人及美国人产生憎恨，认为，是他们导致了致命病毒。”

泰勒中尉曾私下找苗晓琳，询问一个严重问题，

“手下一名喜欢吹牛的美籍士兵疫情期间没有被感染，却因得意炫耀遭三名俄罗斯士兵记恨，被私下处决。

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

苗晓琳突然生出极大恐惧，仔细想了想，对泰勒中尉讲，

“具体事件，我不了解细节，牵扯信息太多，还存在伦理争议。

就像电车难题，短时间，无法为你提供标准答案。

只是，从局外人视角，建议考虑几个问题：

1、冤冤相报何时了？有必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这是几千年来人类法律基础。）

2、可以深刻了解三名涉事俄罗斯士兵初衷吗？（如果能管理动机，比管理结果有效。）

3、如何改善组织管理，以避免以后发生类似事件？（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4、未来，有没有什么技术进行事先预防？而不是事后惩戒？”

泰勒中尉苦笑，

“你把皮球又踢还给我。

我像电车难题中的司机，不仅要面临死多死少考验，还必须负责一整车乘客安全。

这不是杀掉个把人能解决的简单问题，是一个循环悖论。

如果，选择错误，人心会变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苗晓琳点头认可，补充，

“经历了惨烈灾难，眼看身边朋友或亲属死去，会产生心理阴影，甚至是严重创伤。

事件背景，可以理解。

你的选择，的确艰难。

但我不在局内，无法为你提供建议，实在抱歉。

其实，医者也面临类似电车难题的伦理考验：是否该杀死一个健康人，移植其器官，拯救5名患者？”

泰勒中尉失望离去。

苗晓琳翻出乌克兰科学家的日记，草草看了看，感觉极度恐惧，投入炉火烧掉。

隔了几天，在每周集市日，苗晓琳恰逢彭涛与索贝尔，与其他医者延续了探讨，

“电车难题，如果，可以选择从天桥把一名无辜胖子推下去阻止事故，是否应该？

对于医者：为拯救5名患者，杀死一名无辜健康人移植器官，是否正确？”

意料之中，大家都面露恐惧。

尤其在北极，荒蛮之地，这种艰难选择令人绝望，担心陷入邪恶漩涡。

彭涛提出，

“与熊猫群落接触，获得提示，有一丝解决方法，那就是预防式管理。

当个体能够实现严谨的动机管理时，可以避免这类必须从结果考量的难题。

不过嘛，需要强大技术系统提供信息支持。”

其他医者都感觉莫名其妙，只有苗晓琳发觉一丝希望。

清明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月28日到2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