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江湖帮派,能胁迫太子敢对藩王动歪心思?
青城派有几分实力他钱宁不晓得?
从蜀地起家,数年前在天津卫设下总舵,青城派投入太子阵型后便发展迅猛,在江湖中的名声日益高涨,在北地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门派。
掌门余沧海也是打遍北地无敌手,妥妥的一流高手,宗师之下无人敢匹敌,也是名声在外。
门下四个大弟子,也闯出一个‘青城四秀’的名号。
饶是如此,却也不见得有甚厉害,只不过余沧海此人心性奸诈、手段诡桀,一向只做有把握之事,鲜少招惹比他强的人,再有太子作靠山事事顺利,也就显得此人多有本事。
若与真正的江湖世家相比,仍是不入流。
方正先斩后奏,把事做了才向他这位指挥使交代过程,甚至把结案陈词都写好,还真是过来‘说一声’的意思!
这不仅没把他钱宁放眼里,连大理寺和刑部都直接跳过。
他北司提审、判刑一手抓!
这事没法讲道理,方正掌管北司边防大印,有皇帝下发的驾贴,想抓谁提审定罪也就动下笔的事。
人家现在,可是有‘皇权特许’,与东厂一样,直达御前听命。
既然是正德帝的本意,钱宁就不多管,这个主子行事一向是‘心血来潮’感性为之,越来越让人难以揣摩。为了惹上不必要麻烦,睁只眼闭只眼是最稳妥。
皇家内事,办好了没事,弄不好容易触霉头。
自从江彬接替他成为腾禧殿大总管,钱宁就许久没回过‘豹房’,虽然偶尔还得到正德帝的召见,总归是恩宠不如从前。新人胜旧人呀,伴君如伴虎。
也难为了这小崽子,事后还晓得为锦衣卫谋些福利,怎么说北司办好了此案,那也是为他老钱脸上贴金。
小小的青城派,作为一块垫脚石。
灭了也就灭了。
……
皇城,西苑太液池。
一队宦官人马幽幽行走在园林之间,为首的一名白发大太监身穿蟒服,神态阴冷傲然。身边还有多名身穿斗牛服的番子拱卫,太监能做到这个份上没几个。
对面走来神色匆匆的小太监,迎着祈了个福礼,便与大太监附耳轻语。
刘瑾眉宇一下舒展开来,颇有兴趣的质问道:“噢?北司抄了太子的产业?詹事、长史、兵曹参军诸多属官,连带江湖人也一并关入了诏狱?当真?”
“小的岂敢拿这等事在老祖宗前说笑?”
“呵!有趣!你说方正那小家伙进宫面圣,还托人给咱送礼来了?”
“对的咧!这是清单,还有方镇抚使的口信。他说呀:皆是为皇上办差,多有得罪万请督公谅解。送上薄礼,权当谢罪。改日有空,上门拜谢。”
小太监双手托着一封信,跪着举起。
刘瑾意兴阑珊的从袖笼中抽出手,翻出了信件扫了一眼,挑了挑眉。
“这小子,还算懂事。薄礼……这可不是薄礼哟!”
他随手甩出几张地契,居然是秦楼楚馆以及相关物业的多个地契与凭证,还有数万两银票。可别说,单是这些地契就值个十万两以上,还没算其他地皮和宅子、商铺、商行所属的产业。
主要是这些生意能挣钱啊,明里暗里一年过百万的流水进出。
当然,如今让北司抄了,最赚钱的勾当成了罪证,这盘生意也算是毁了。但盘子还在,可一般人谁敢接手?
显而易见,那姓方的小家伙投石问路来了。
问题是,他怎么敢啊!
这头抄了太子的摇钱树,转头打包送给他刘瑾?
刘瑾眯着眼问道:“咱记得,与秦楼楚馆打交道的事,是马永成在做?太子给了他多少分成?”
“哎,是马公公没错,小的约莫记得……每月抽一成?”
“嗯……万贵妃曾打过招呼,要咱照拂太子的官店,别让一些没眼力劲的冲撞了皇家的颜面。嘿!这下有趣,方正这小子竟敢打脸太子。”
“老祖宗,那您的意思?”
“啐!”
刘瑾呸了一声,甩了甩衣袖:“将这些东西丢给马永成去!他不爱敛财吗,让他给万贵妃去说理去,有谁不好勾搭偏偏勾搭个冷宫贱妇。还太子爷……呸呸!”
“抄的好!小全子呀,你去给方正引路,别让江彬那溅货有机会耍心眼子,顺道传咱一句话:咱等着你!”
“哎,小的记住了,这就去。”
刘瑾重新将双手收入袖笼,隐隐笑道:“小家伙得了皇宠不忘旧,比当初那几个没良心的老溅货懂事。还是嫩了点,既然是皇命怎可随意处置所得赃物……
先后有序,若无圣上允可,咱岂可僭越私自收受孝敬之物?不过,小家伙此事做的不错。就该好好打压下那个贱妇,以为安插个人来当太子,就能当皇后?
呵呵,痴心妄想!”
……
不多时,在内务太监的引领下,方正直径来到了腾禧殿。
此番入宫觐见正德帝,交差是其一,试探下各方势力是个什么态度才是他目的。
大佬太多,周旋其中可不是易事。
朝堂深宫不比行走江湖,谁强谁当话事人,武力再高面对一整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得跪。
剑走偏锋,方正此次无疑是火中取栗。
其实,他并未得到正德帝任何指示或是密令要动太子,就连驾贴那也是他自己写的!
驾贴是真,但上面盖的只有北司大印,缺少了司礼监的大印。
可谁会去细看驾贴上的内容和印信?
谁又敢呢?
东西拿出来,就已经要你命了。
方正敢做,就敢赌正德帝不会因此而责罚他,最多也就谴责几句,总不至于丢了性命。本来,方正早前就曾打过预防针,向正德帝上报过,詹事府有异常,与藩王有过多接触。
正德帝也因此,给了方正一个‘便宜行事’的监察口谕。
如今先斩后奏,闹得是有点大,可还不是按您的要求办事么?
日子也挑了个黄道吉日。
太子离京,远赴天津卫参加一个当地的什么武林大赛,听说青城派是主办单位,为了给余沧海站台拉排面,凑热闹去了。不然,方正也没那么容易偷他家。
皇帝今日也正好无事,前几日狂欢过头,进入贤者状态。
养心殿是搁置了,但理政还是要理,不然那些言官天天轮着来要撞柱子,抬着棺木以死谏言他也受不了。
被史官钉上一个昏君之名,日后入了皇陵见了老祖宗们,多少也尴尬。
多日不见方正,正德帝也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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