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犹三唱 第三章 一剑光寒

裴言辰飞身掠至酒肆之外东边的树林中，看着贪婪的五条疯狗，心中一阵冷笑，这哪里像什么亳州五虎，简直就是亳州疯狗。

“小子，你还挺会给自己挑地方，放心，爷爷们会把你埋这儿的”。

听着那二虎的挑衅，裴言辰只是轻喃道“死吧”。

酒肆的客人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打斗中没回过神来，傻傻的怔在原地，张老登知道好戏在外面，早已跟出了门外，即便如此，即便是他，也未看清少年拔剑！

他只看到一道美轮美奂的白虹，白虹一出，纵使漫漫白雪也瞬间失去原有的颜色，圆！如同寒月在地面升起，一轮垂直于地面的圆月，圆，既是最犀利的防御，也是最坚实的攻击。

白光一闪，少年剑已入鞘，圆月般的剑影还未消散，森森剑气，寒影凛凛，空中正在飘落的雪花刹那间崩成了无数细小的微尘，本就是寒冷的大雪天，此刻天地间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张老登一声惊呼“好强的剑意”，再看亳州五虎，他们的身体还在向前扑去。

突然五道鲜红的血流从五人的脖颈处同时喷出，他们只觉得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然后力量仿佛被人抽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那少年一招秒杀了，可惜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倒在地上喉咙咯咯的作响。鲜血浸入了身下的积雪之中，只见五朵鲜红娇艳的蔷薇缓缓绽放，透出一种妖异的美。

恍惚间，张老登感到这少年的武功犹在自己之上，恐怕昔日“飞星剑客”初入江湖时剑术都不及这少年的一半。

远处密林中的树梢之上站着一个光脚老者，衣衫褴褛，没有裤腰带就用两根布条带子将烂裤子草草背身上，就这样一位头发灰白的老者目力惊人，他目睹了这场战斗后微微一笑，如雄鸡振翅般跳至树下，向嵩山方向走去。

酒肆中的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跑出来观望，只是就那么一愣神的时间，这场战斗就已结束，他们只看到了五具尸体还有那妖异的血蔷薇，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格外娇艳。

“啊这！”“太快了吧”“好强”“也算是除了一大祸害”“真少年侠客啊”众人议论纷纷。

裴言辰看到了张老登，这才不好意思道“您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吧，给您添麻烦了，一切损失我来赔偿”，说罢竟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元宝。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小兄弟剑法卓绝，英雄出少年呐，我开店几十年，这点损失还是承受的起的”张老登笑道，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又道“害，外面雪大，小兄弟快回店里坐会儿，我请你喝酒”。

裴言辰不愿接受他人恩惠，推脱道“这怎么好意思？何况这里还有五具尸体需要处理”。

张老登道“哈哈，死几个流氓而已，实不相瞒，鄙人也曾混迹江湖，小店里时有江湖浪客打斗发生，这种事店里小二都能帮忙处理，官府那里也对此类事情睁只眼闭只眼，你就把这事儿交给我处理吧”。

人群中又有人道“是呀，少侠可谓是为这开封除了一大害啊，就算老板不请您，我也要请您喝顿酒呀”

裴言辰对陌生人本就有着戒备心，更何况此事发生后，他担心还有人觊觎他的剑，倒不是怕打不过，而是不愿再多惹麻烦。

尸体张老登坚持要帮忙处理，原来这亳州五虎的人头拿到官府可是能换上二百多两银子的。

裴言辰回到店内捡起黑布重新将剑裹起，买了几个馒头后硬是将那锭银子留下，就欲离去。

张老登见他去意已决，便不再强留。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张老登大声道“敢问少侠名号？”

“裴言辰，并无名号”说罢推开店门，只身没入茫茫飞雪中。

……

雪下的能够没过膝盖，此刻山里没有一个动物出来觅食的，都躲在自己的窝里避雪睡觉，这天气出去的话寸步难行，什么也找不到的。

就这样的天气，就这样的积雪，此时山里竟还有两个人在行走，不过并未同行，一个老者在前，一个少年在后，两人间隔约莫也就只有十几里地罢了。细看，你就会发现在这足以没膝的积雪中，二人皆步法自如，丝毫不为积雪所困，而二人走过的地方仅有一点点淡淡的脚印，旋即被飞雪覆盖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而他们行走的方向，正是嵩山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