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分天下 第77章 天雷震慑

冰裂声顺着河床爬进脚底，刘贤勒住躁动的赤兔马，看着对岸匈奴大纛下新筑的祭坛。九十九面人皮鼓同时擂响时，萨满手中的青铜铃铛突然炸裂——这并非神迹，是他命流民铁匠在铃芯灌了水银，遇冷即爆。

汉家小儿，可敢接我天雷！右贤王次子挛鞮赫举起镶满陨铁的法杖，祭坛下百名奴隶齐推木车，车上蒙着油布的物件形似攻城槌。徐庶突然拽住刘贤马缰：主公务动！那车辙深逾三寸，载物绝非寻常！

挛鞮赫的法杖重重顿地，油布应声而落。三十口陶瓮在阳光下泛着诡异油光，瓮口引出的麻绳浸泡过鱼脂，散发着刺鼻腥臭。刘贤瞳孔骤缩——这分明是塞外部落祭祀用的火油瓮，但寻常火油绝不会有青紫色焰心。

放狼烟！张辽的吼声被鼓声吞没。对岸匈奴骑兵突然向两侧散开，露出后方三百架改装过的牛车，车尾铁笼里关着的竟是并州流民。刘贤攥紧马鞭，鞭梢银饰刺破掌心——半月前失踪的采硝工匠，竟被炼成了人形盾牌。

挛鞮赫的法杖指向冰面，萨满点燃火把掷向油瓮。刘贤猛然想起去岁在乌桓部落见过的黑石脂——遇火即爆的天然沥青，此刻正顺着冰面裂缝急速蔓延。他反手拽过令旗：前锋散开！举藤牌！

爆炸声却未如预期响起。火苗触及油瓮的刹那，冰层下突然窜出数十道水柱，裹着碎冰将火油冲散。挛鞮赫的法杖僵在半空，他怎会料到刘贤早命人凿穿上游冰层，引暗河改道。

天雷在此！吕布的赤兔马突然从雪堆中暴起，马鞍两侧垂下浸透火油的麻绳。并州狼骑以雁翎阵掠过冰面，铁蹄踏碎薄冰，露出下方纵横交错的沟壑——那是流民苦挖月余的防火渠。当匈奴骑兵追击时，战马纷纷陷进沟壑，火油顺着沟渠倒灌敌阵。

挛鞮赫的法杖疯狂挥舞，却见对岸山崖滚落百颗裹着干草的巨石。巨石坠地裂开，迸射的并非火焰，而是刺目白光——老铜匠用硝石、硫磺与镁粉调配的雷火粉，遇剧烈撞击即爆燃。匈奴战马惊嘶人立，将骑兵甩进冒着白烟的雷火阵。

此乃大汉天威！刘贤挥剑斩断旗绳，玄色大纛覆盖在燃烧的冰面上，旗面金线遇火显形，竟是用硫磺绘制的星象图。匈奴萨满突然跪地叩拜，他们认出这是单于庭秘传的祭天星图，却不知徐庶早从阿古达处临摹拓印。

挛鞮赫暴怒地扯下狼头兜鍪，露出烫满符咒的光头。他亲率死士推着青铜战车过河，车中陶瓮已换成镶铁皮的木桶。当战车碾过雷火阵时，桶中黑石脂剧烈摇晃，却在即将爆炸的瞬间被冰水浸透——刘贤早命人在桶底钻了细孔。

真正的天雷在这里！张辽突然从冰窟跃出，手中火把掷向暗藏河心的木筏。三百个密封陶罐在烈焰中炸开，迸射的碎陶片混着生石灰，遇水即沸。匈奴死士的青铜甲胄在蒸汽中发烫，惨叫着撕扯皮肤。

挛鞮赫的战车陷进冰窟时，他看见刘贤手中把玩的陨铁碎片——正是他法杖顶端遗失的镶饰。更远处的雪丘后，两百流民正将硝石粉撒进匈奴粮道，这些掺假的天雷将在三日后引发营啸。

暮色染红冰河时，刘贤踩住挛鞮赫的断臂：告诉你父王，并州的天雷专劈不义之徒。他抛下半枚玉珏，与乌维帐中所得恰好拼成完整的狼头图腾。当夜，单于庭的斥候在焦土中发现数百雷符，上面用匈奴文写着——弑父者天诛。

五更时分，并州匠营的铁炉彻夜不息。老铜匠将镁粉混入箭簇，徐庶在《盐铁论》夹页记录配比。而真正的杀招藏在流民歌谣里，那些关于雷神降世的童谣，正随着商队马蹄传向冀州。袁绍绝不会想到，他重金求购的天雷秘方，实为引燃粮仓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