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渡口的漕船在暮色中挤作一团,刘贤踩着船板上新刷的桐油,指尖划过粮袋缝线处暗藏的并州钢印。船老大谄笑着递来酒囊,被他顺势泼向舱壁——酒液渗入木纹显出墨宫特制的防伪暗记,正是三日前荀彧亲手刻下的甲字编号。
袁公要的是十万石粟米,刘使君给的全是陈年麦麸。许攸的玉骨折扇挑开粮袋,霉味冲得他后退半步,还掺了这么多砂石,当真以为本初公看不出来?
刘贤突然拽过船工手里的铁钎刺入粮堆,钎头带出的却不是谷粒,而是泛着青光的阴山钢锭。许攸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铸成粟米形状的钢锭混在粮车里,过火筛时能骗过查验,遇水却比寻常铁器更易锈蚀。
告诉本初,并州遭了蝗灾。刘贤将钢锭抛入黄河,水面浮起层油花,这些是最后的口粮,若袁公舍得融了铸剑——他忽然指向对岸曹军水寨,倒能换三百把斩马刀。
许攸的马车刚消失在官道尽头,二十艘蒙冲舰便从芦苇荡钻出。甘宁赤脚踏上甲板,腰间铜铃随着卸货节奏叮当作响:曹营典农中郎将收了三船粟米,回礼是五百具颍川弩机。他掀开苫布,露出弩臂上司空府监制的铭文,只是这射程比图纸短了二十步,怕是曹孟德留了后手。
无妨。刘贤用墨斗在甲板弹线,墨迹遇水显出新式抛石机的轮廓,把这些弩机拆了,簧片熔给墨宫做耧车机关。他忽然扯断弩弦,牛筋断裂声惊飞栖息的鱼鹰,告诉程昱,想要真正的射程,拿宛城屠城的凶手来换。
五更时分,乌巢泽畔的蛙鸣突然沉寂。赵云的白毦兵伏在芦苇丛中,看着袁军粮车碾过新铺的夯土路——路面掺了并州特产的磁石粉,车轴铁件越磨越脆。当第七辆粮车断轴倾覆时,伪装成民夫的墨宫匠师一拥而上,将混着硫磺的赈灾粮倒进官仓夹层。
禀使君,许昌来使求见。徐庶的声音被雷雨淹没。刘贤正在地窖调试新制的指南车,铜勺指向邺城方位纹丝不动——车底暗格里的磁石,早被他换成冀州特产的铁英砂。
曹操的使者满宠立在檐下,雨水顺着铁甲汇成溪流。他呈上的木匣里盛着夏侯渊的佩剑:司空愿以三百匹战马换五万石粮。刘贤突然挥剑劈开木匣,夹层里掉出半卷《屯田策》,正是当年荀彧在许昌丢失的手稿。
告诉孟德,我要的不是马。刘贤将佩剑掷还,剑柄暗藏的毒针扎破满宠指尖,乌巢东南角的枯井里,藏着袁绍的运粮图——今夜子时前不去取,就等着给郭嘉收尸吧。
邺城军议厅的烛火晃得袁绍头疼。他攥着刘贤的回信,帛上并州乏粮四字被酒渍晕染,隐约露出阴刻的冀州山川图。逢纪突然惊呼出声,他手中的粟米在银碗里遇水膨胀,竟浮出官渡二字——这是墨宫用特殊药水浸泡的暗码。
主公!淳于琼将军急报!传令兵撞翻青铜冰鉴,碎冰里裹着烧焦的麦粒,乌巢粮仓遭雷火,救火的水车全被动了手脚!
许攸的玉骨折扇咔地断裂,他认出冰鉴残片上的并州钢印。三日前那船霉变粮草里掺杂的硫磺粉,此刻正顺着排水渠渗入乌巢地窖。当袁绍暴怒着要斩运粮官时,没人注意到审配的袖口沾着墨宫特制的磷粉——这种遇水即燃的粉末,正是刘贤送给冀州士族的防潮秘药。
黄河古渡的渔火突然密集如星,甘宁的艨艟拖着曹军旗号冲进袁绍水寨。船头包铁撞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这是用袁绍赠送的结盟礼金熔铸的兵器。当第一支火箭射中粮垛时,混在草料里的磁石粉引发连环爆炸,冲击波震碎了十里外的观星台。
好个二虎竞食!荀彧在并州牧府展开最新战报,朱笔圈出曹军得粮七万石的字样,只是这粮车轴距比寻常短三寸,曹孟德该发现蹊跷了。
刘贤正用袁绍送来的青瓷碗喂鱼,碗底暗刻的四世三公纹样在水波中扭曲:我在每石粮里掺了二两并州钢渣,曹营铁匠熔粮铸剑时...他突然撒下把鱼食,锦鲤争抢间掀翻了曹操特使送来的琉璃盏,这些宝剑淬火时必裂。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赵云单骑立在官渡隘口。他怀中揣着刘贤亲书的《漕运簿》,册页间夹着的却不是粮道图,而是墨宫新制的黄河改道策。对岸曹军大营飘来的炊烟里,隐约带着阴山钢渣特有的硫磺味——这味道将在七日后,引发曹营工匠的咳血症。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黄河上漂来三千具空粮袋。许昌城头的曹操攥着半块未燃尽的麦饼,饼心嵌着的铁片刻着汉字暗记。他忽然想起月前刘贤送来的那批赈灾犁头,那些深耕时总会莫名断裂的农具,此刻正在冀州大地播种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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