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列任凭冷冽的风在身上穿梭,手中抱着碎尸,脸上看不出表情。
身后的村民举着刀叉的都有,都是一些壮丁,连刘杰家的打手都过来了,听说有蛮来犯,大家都是自发跟着骑兵过来帮忙的。
“有没有看到我家娃娃?”
古尘啊爹心急如焚,身后跟着慌慌张张的周木。
“小娃娃在这。”
黑龙骑中有一人用长矛挑开蛮子尸体大喊到。
古尘阿爹连滚带爬,在雪地中刨了起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古尘,神情直接呆住,一时颤抖着身体,把手摸上了古尘的鼻尖。
四周的村民也围了过来。
在感受到平稳的鼻息之后,古尘阿爹眼角的泪花直接蹦出。
一把抱住古尘,黝黑的汉子现在眼中只有回家,坚实而稳定的步伐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久后,小木村彻底热闹起来,不断有不少列队的黑甲骑兵出现在满天雪花之中。
大地微颤,黑色的铁蹄无情的践踏着厚雪,铁蹄之下犹如踩踏的是这呼啸的北风。
轻盈的黑色巾帛肆意飘扬,黑色云纹甲紧绷其上,黑盔之下是一双精沐双眼,仿佛洞穿一切风雪。
壮硕的肌肉不断发力,带动着跨上的人规律而动。
铁甲整齐的律动,腰间统一的寒剑被紧束与剑匣之中,黑龙骑个个单手压住剑,仿佛手下有黑龙咆哮,恐怖的杀气比寒流还冷。
大隋边军,以剑饮血,杀伐果断,战力骇人,只有如此果决才能在苦寒的北方镇守着春秋的风雪。
“王爷这次连黑龙骑都派过来了,看来这次的细作层次很高啊。”
黄晨擦拭着肩上的雪花,黑色的玄甲有些发红,似乎血液才干不久。
“黑龙骑都到了,只要不是王爷本人,问题都不大。”
马沾苍老的声音出现在空气中。
“咱们回去休息吧,昨天砍的我,剑都卷刃了。”
何泸捏了捏手腕上的护盔,看着飞驰而过的黑龙骑,眼中尽是平静。
来来往往不少黑甲军从他们身边经过,河边的营帐不断多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小木村涌现。
开春的第一轮红日,开始融化冰霜的时候,山中还有殷红的细血流出。
自打黑龙骑的到来,小木村就封闭了起来,村民们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见怪不怪了。
古尘在流水的日子里,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被一镜的蛮族全力一击之下,身上骨碎了不少。
村里的半条医,和董列请来的军医都来看过了,都看不出啥来,只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娃娃还小,让骨头自己长合。
而在这些日子里,古尘的家里可没有闲着,之前幸存的黑甲军士接二连三来到古尘加中看望,随之而来的不少军中良药补品。
在这期间古尘还听到他们闲聊,王爷派了大量的部队前来清洗这方圆十几里地,还好蛮族是小股部队渗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古兄弟啊,你家小子胆子可大了,当时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
董列和善的跟古尘阿爹聊着,古尘阿娘在厨房烧着火,每次军爷来他们都很热情招待,毕竟给自家娃娃带了不少好东西。
“我大隋的儿郎,在面对蛮族的时候,都会这样,勇敢拼杀的。”古尘阿爹有些憨厚道。
“有没有想过让娃去边军参军?”董列试探性的问道。
“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得看娃娃自己的想法。”
古尘阿爹很谨慎的说道。
“我觉得你家娃娃是一个好苗子,如果想建功立业,可以去军队找我。”
董列依旧很和善。
这些年边军的伤亡,或许帝都中部的那些百姓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作为边塞居民来说,千里荒山,万碑林立,何其悲壮。
很快饭香四溢,在屋里躺着的古尘,很是平淡,这些时日一直在研究头上这玩意。
由于神魂的强大,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这些日子,骨头的变化,那些碎裂的骨头一边在缓慢愈合一边在变得更加坚硬。
日子如水般的流水,董列在走的时候,留下了一本军中的基础拳法,说是给古尘强健体魄。
这几个月中,刘杰,倪丫头,甚至李锦都有来过古尘家吃饭,刘杰更是天天都要来,每来一天,都要聊到日落西山。
烈风吹起沙粒,茫茫雪花往北逐渐减少,随之取代的是无边的黄沙,以及少量的青草,在风雪旁低矮的黑色石砖,叠起一层又一层的矮墙。
矮墙的细微末节的裂缝中,闪闪烁这微弱的火光,简单的空间内,一排黑甲军士被另一排黑甲军士以横剑压住,双脚岿与地。脸上看不出表情。
“尔等卖国通蛮,岂可知罪?”
奸细的声线,从一旁身披云纹黑甲,红穗黑盔下传出。
跪地的人无一发声,四周的火把艰难的驱散着黑暗,红穗之下的白皙皮肉跟这周围的黑甲军士有着天壤之别。
“既然如此,都拉出去斩了。”
尖细的声音显得格外清冷。
窸窸窣窣下,跪地的黑甲军士被尽数拖了出去,洁白的雪花上,染了不少颜色。
“我等已处理好细作之事,是时候返回,望众位将士,以此为戒切莫学着叛国埋没祖宗的事情。”
那红穗之下的白皙皮肤,在说完这段话之后,身影已出了黑色的矮墙,随之一列黑甲军士井然跟上。
片刻,风雪之中回归了平静,矮墙之内不断有稀疏的黑甲军事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矮墙之外,风雪呼啸,天穹垂落,仿佛亘古不变的风景,永远陪伴着苦寒的边军,仵述边防,仿佛成为了这些黑甲军士唯一存在的理由。
铁蹄践踏着洁白的雪花,松软的泥土四溅,那红穗之下的白皙皮肤,跨腰上马,消失在天际。
“公公,这可是泰王的地盘,我们这样随意处置他军中的细作虽说是为我大隋着想,但是会有越祖代袍的嫌疑,现在二皇子本来就势弱,若在得罪权倾朝野的边军,我们家二皇子的处境会更加难看。”
队列之中一为首的高大青年轻声道,望着前方领队的红穗。
“钱将军,你是二皇子手下新晋的红人,待的时间还不长,还不知道这朝廷中的橘异风云,老奴这些年在二皇子手下做的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老奴只能说,今儿这事儿,今儿这些叛军必须由我们的人处理不然会带来更多的麻烦,至于王爷那里朝廷那边会妥善处理,就不是我们该问的事儿了。”
红穗黑盔之下的白皙皮肤,在壮硕的黑驹之上,看似随风飘零,实则稳如泰山。
闻言,那姓钱的黑甲军士不在言语,脚下一发力,黑色的乌驹吃痛,立马摔一列黑甲军士顶着风雪跟上,渐渐的消失在这漫漫的黄沙天际线之中。
巨大的飞檐之上,青色的瓦片承载着薄薄的白雪,硕大的红柱。支撑起六尺多高的空间。
一黑色身影疾驰而过,很快,散入一座大堂之中。
大堂之上,轻飘的白色天蚕服之下,包裹着如山岳般的身体。
黑影立于门外,凭借着房间内传出的微弱烛火,看向房外前方黑甲包裹之下那肃穆的军士,手中的大戟泛着微弱的寒光,双交之下,仿佛切割开了空间。
“边塞军急,望速速禀报。”
黑影单膝跪地,双手承出一张巾帛,便不在有所动作。
手持大戟的黑甲军士,伸手取过巾帛,随后推开厚重的楠木四格吊栏门,随后走出大厅,将巾帛承出。
大厅之中,无数的高阁放着数根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蜡烛,使大厅中保持着微弱的光明。
“军急放在一旁,退下吧。”
山岳般的身影于高堂之上,发出这如山间林木吹拂而动的声音。
甲士得令退下。
“言将军此事何如?”声音如山风拂过一旁,案付之下的青衣男子。
“王爷既已知道,那为何又多此一举,问我等呢?”
青衣男子温声道丝毫没有王公贵臣之间的严肃。
“那好,你替我去帝都一趟问候一下我的二侄子,可好?”
案伏之上的山岳身影,谈谈道。
“诺”青衣男子应声而退,很快便退出了满是烛火的大厅。
琼楼宫阙之外,天幕垂落,满天的星辰慢慢占据住了这灰暗的天空。
高耸的青瓦城墙下,无数的黑甲军士散出如星辰般的寒光,厚重的城门缓慢打开,一队人慢慢消失在了前方。
在黑驹的奔驰之下,身后的厚重城墙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前方渐渐出现了,另一对黑甲军士簇拥着的队伍。
“前方可是言大人?”尖细的声音在这灰色的天空下回荡。
马上之人闻言,手上发力,将缰绳勒紧,胯下的战马立马停住了往向前的冲动,随之身后列队的骑兵也应声停下。
“吕公公?”温和的声音从马上传出,仿佛这温和的语气永恒不变。
“正是老奴。”尖细声音的主人连忙向马上之人这方奔来。
“言大人这是此去何为啊?”纤细的声音在高大的战马下方缓慢的问道。
“在下奉王爷之命回帝都,问候二皇子殿下。”
此话一出,白皙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这次二皇子所做之事,有点越界了。”温和的语气在黑夜之中显得平平淡淡。
“那老奴有一事,实在无法想通,可能是老奴生性愚笨。”
“为什么偏偏派我去问候二皇子是吧?”温和的声音不假思索的道。
“难道是您和我家主子……”
尖细的声音没有将剩下的言语说完。
“公公事不宜迟,咱们启程回帝都吧。”
青衣男子连忙打断吕公公的话,说道。
言罢随着黑驹的嘶吼、马上芊芊儒将之声的男子已率队,消失在了前方。
“不愧是镇北王,难道这些年二皇子对边陲的布局已被他尽数知晓。”
震惊的声音,在吕公公的内心中低语。
随后,立马跟上了那青衣男子的队伍。
此刻,黑云缠绕着北风,天空空洞的单调,但是暗藏着无数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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