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阑珊 第二十二章：以力破巧

“老古，这天寒地冻的到处跑是不是不好。”

黑暗中如蚊蚁般的声音传出。

“有道理，但是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跑了八万里了，了不得列。”

“你？一双嘴跑的？”声音发出疑问。

“孩子好不容易没有那么闷了，总得练手吧，不然以后地都不会种。”

“……”到是变得安静几许。

“你觉得倪丫头怎么样？”

“她娘应该不怎么样，这些年虽然我们不求什么回报，但是别人不会卖娃娃。”

“也是，咱们家可没有东家有钱。”柔和的声音有点谈然。

“还不睡？不睡我可办事了啊。”

“咦……老东西。”声音变得更加柔和。

风吹雪花轻，古尘一个鼻涕打出，眼帘微张。

只见黑甲军士将一旁的碎木慢慢的丢于火中，火苗带着青烟把灰推的老远，黑甲军士盘地而坐，看不清脸上表情。

清清的风滚动着和薄薄的雪花厮混在一起打闹，慢慢的爬上了军士的肩膀，古尘慢慢的随着视线上升，一下脑子的睡意就清醒了。

默默的摸到了背后的剑，心中不免安定了不少，白雪反射着微弱的光，漆黑的铁甲倒是没有任何声音。

古尘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声音极轻，背对着他的黑甲军士没有任何动作，古尘将一旁的枯枝往火堆里面丢，“噼里叭啦”的声音越来越大。

“小娃娃，这材我是刚加过的，好生歇息，这小事不用你来做。”

声音沙哑，如利刃在干枯的树皮上摩擦。

“我半夜肚子荤，想烤两条米饭虫吃，不打紧就一会。”

古尘小声道，声音很轻出声而无人答，军士倒也不在理会古尘。

古尘轻轻的来到雪洞前，用枯枝往里面戳了戳，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了嘴角冒着白气的周木不免神色一松，随着自己将手伸了进去，抓着周木窸窣的胡子轻轻的拉着。

“啧~啥子玩意？”

周木苍老的声音传出，眼睛望着洞口的古尘，一脸疑惑。

“周叔，是我，白天看你藏了不少米虫能不能分我一点？”

古尘语气带着不好意思。

“哈？，就这事？”

周木显然对眼前这副场景十分不满意，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对的。”古尘态度很认真，语气中有些过于安静。

“拿去拿去，别再来烦我了。”

周木很不耐烦，说着塞了古尘一把白花花的米虫，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古尘随后就坐在火堆旁，白黄黄的火苗带着烟，古尘将拇指长的米虫丢在燃烧的木枝边，随着热量的散发，僵硬的米虫开始软化。

古尘很认真的看着火堆的变化，很有耐心时间仿佛变得慢了起来，微寒的峭风吹的后颈发凉。

古尘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头，在这一瞬间“砰”的一声暗响在头顶响起，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冲击将古尘头上的发丝根根带起。

几乎一块拳头大小的物体从头顶以极快的速度飞过，余力不减在干枯的雪地上带起一条长长的凹痕。

“这么着急上路？”

沙哑的声音紧随其后。

古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直弓着的背发力将背上的剑抵了出去，陡然一股巨力传来，背上的剑仿佛遭受铁锤一击，洪水般的力量开始在剑上传递古尘借着这股力猛的撞了出去。

一时间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开始了另人发指的精密调动，恰到好处的将身体在雪地上摩擦关节处作为支点不断翻滚着，留下一道道混乱的痕迹。

“来的好快。”

古尘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自己卖的破绽还是有些疏漏。

绒毛大小的雪花砸在古尘脸上散开气流带动着碎屑到处飞舞，古尘的耳朵冻的通红，眼神却盯着前方的军士，微弱的光将古尘的脸照的惨白，显得十分的虚弱。

而四周除了这军士和古尘竟然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十分诡异。

“安安静静的去死不好么，翻来翻去不累么？而且你藏的很深啊，小娃娃。”

黑甲军士的声音变了个样，没有之前的沙哑，倒是变得普普通通。

“蛮族人？”

古尘盯着眼前的黑甲军士，口中的声线如漫天飘雪一样轻。

“不算吧。”

听到古尘的话语，军士倒是精神了些，开始搭话。

身体中的气开始加速流转，每个细胞都处于极度集中的状态，不知不觉气开始往额头上涌。

古尘连忙打断，他本能的感觉到前方的人十分危险，几乎是平生所见之最。

“隋人？”古尘继续出声。

“别拖时间了，他们吃了我的药，打雷都醒不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古尘的动作，黑甲军士谈谈道，仿佛已经注定。

“果然。”

声还未落到实处，劲风狂涌而至，几乎一瞬，地上的厚雪搏起而发，四处飞射。

黑夜在古尘的眼中倒是没有那么黑，眼睛中泛着光泽，劲风猛击而至，古尘的发丝被撞的往后疾驰，古尘全身紧绷手已经不自觉的摸到了背后的剑柄。

古尘心里十分清楚此时面对的人十分危险，自己真的会死。

自从上次与财兽死命搏斗后，他的性格里面多出了一丝铁血，一般轻易不出显现，他的态度已经完全转变。

剧烈的摩擦将两边的雪地犁出了几条沟，黑色的身影以奔雷之势袭至，眼神在黑夜中带出一丝白芒，古尘十分冷静，强大的气压将皮肤表面的细汗挤了出来，古尘每根血管都如同庞大的机器上的齿轮开始疯狂运作起来。

古尘很决绝，背后的剑破风而出，带出一连寒气白露，练习了无数遍的记忆和姿势在眼中瞬间定格，行云流水般的一击普普通通回臂再推出，一气合成。

简简单单的出剑往前一刺，这一切瞬息之间。

黑甲军士心中诧异，但很快平复，身经百战的经验让他速度再升一节，陡然漆黑如墨的眼珠中一点白色光点不断放大，如同破开黑幕的流星，飞转而至，黑甲军士脸色一变。

拳上的罡风加剧体内一口钧气狂涌，中间的空气被撕的粉碎，白色的光芒丝毫不受影响，一往无前。

“好快的剑法！难道？”黑甲军士脸上有了新的变化，但手中的气力不由加重几分。

“嘣！”

一声闷响，气劲开始往一边冲刷，古尘的麻衣寸寸碎裂，衣袍斜口已化为点点碎片，狂风四散，将最后微弱的材火也带离了这个冰天雪地。

黑夜中，一瘦弱的身影在黑甲军士不远处小心翼翼的挣扎着。

古尘再次倒倾而退，身型颇为狼狈，雪地之中撞飞了不少厚雪，手中的白芒被古尘大力插入大地之中，泥土被切割的四散开来，反观黑甲军士稳立风中，垂下的铁拳之上丝丝缕缕热气飘散双目紧紧的盯着不远处。

“你是何人子弟？”

黑甲军士立在风雪中，看不清面容。

“天底下最快的剑。”

古尘哪里有什么师傅，但好歹稳住局面。

“三少爷？”黑甲军士默默而言，心中却是有了波澜。

古尘不在搭话，身体内的气劲已经消化的七七八八，虎口震裂，胸口郁气难出。

“这应该就是阿爹口中说的武夫吧？果然神异，一拳之威，犹若开山裂石。”

古尘心中暗自心惊这是他第一回跟这个世界上的战力交手，他竟然连一击都无法接下，顿时对着这个奇幻的世界产生了浓烈的兴趣，然而巨大的危机却压迫着他的神经，让他感受到了兴奋。

似乎在迟疑，似乎在思考，黑甲军士没有了动作。

古尘没有丝毫放松，陡然狂风再至，风随影动，庞大的肌肉组织将水分挤出，带来巨大的力量，模糊的身影就感觉是侧了一下身便一拳至眼前，天下武夫以力破巧，以肉身为器，云云种种一拳而已。

古尘眼中情绪无限放大，气流将头发吹的几丈高。

古尘艰难的将剑横于身前。巨力传来气流炸开，余波一阵一阵从剑身受击处开始往外扩散，随尘身麻，险脱剑而出，然忍力而后发，腰部发力于腿，一脚蹬出直逼胸门，力大而势沉，如脱笼之虎咆哮而扑。

黑甲军士反应到快，收拳横拦腰弓而挺。

“砰”一声闷响，一脚击在手臂，然异变陡升，脚还未离便被成鹰爪之手钳住，随巨力传来，黑甲军士牙龈紧咬面露狰狞开始疯狂旋转。

古尘只觉天旋地转，竟被人生生提起，只见要被活活砸死。

古尘反手将手中剑插入大地之中一时间泥土四溅，同时，脚上发力不断踢至军士关节手腕处，可军士丝毫不动。

脚踝吃痛，顿时腰部出力上身回旋拔剑挥砍向军士头颅，寒光炸现，一丝成线军士见状倾泻全力将古尘再次砸出，也以退为进躲过寒光，剑光离头只剩寸许丝丝发丝立断而落于雪地。

而古尘则激射而去，空中古尘尽力而将剑横于背，作势而化力，然力太大，背撞于木仍是一口甘甜崩出。

“好利的剑！莫非真是三少爷的弟子？”

军士在心中暗自思考，他本就多虑小心翼翼，也这是如此，才多年藏在暗处无事。

“这力量，根本就……要不要逃？”

古尘盯着自己划出了数十丈的雪地，沉思不已，而雪地之中，其它的黑甲军士毫无动静，古尘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寒风而过，竟有片刻的宁静。

蓦然黑夜之中一颗颗幽绿的光珠亮起，四下寂静无声，诡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