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阑珊 第十八章：年关将近

“刚刚那老翁是府中之人？”

年轻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不是，寻常人家翁罢了。”

黑暗中中年男子独特的声线传来。

“那为何……？”

青年不解。

“你进军尚早，许多事不知，这老翁确实如刚才那人所说三子皆命丧战场，他们大哥还带过我。”

中年男子声音开始有些情绪。

“是我枉言了。”

青年眼神羞愧。

“不是什么大事，老翁我们都唤作二爷，他们范家世代为国戍边，铁骨铮铮，到了这一代算是要绝后了……”

中年男子说道此处声音里像是掺了外边的风沙。

“他们家不会绝后，我们边军儿郎无一不是那二爷的儿。”

年轻人语气中有些温热。

“好小子，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中年人声音中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现在二爷还在为我们办事？”青年问道。

“二爷性子倔，凭着年轻时候在军中学的本事，在一些事情上硬是要不服软，我们也没有办法。”

“世人皆说边军铁骑世无双，可曾见二爷膝下无独偶，天下虽苦，最苦在边军。天下虽寒，最寒在边陲。”

青年人回想起书中的那些凌云之事。

“好小子，快走吧……”

雪层很厚，但是越往北方越少，渐渐的绿意少了，黄沙多了奇石立于厚土之上，城外景，城里人，规律而生……

“土娃子，我过年的时候能在你家吃顿糊糊不？”

“你自己脑壳糊了？”

“唉……知道了。”

刘杰一脸不高兴，手指使劲的搓这衣物。

不一会少年爬上泥巴墙，看着紧闭的门窗不假思索，墙下面的刘杰一脸委屈肩上被踩的惨兮兮的，可是手一个劲的抓稳古尘的脚踝。

“李锦，月尾巴来我家吃饭。”

喊完少年拍了拍身上的雪，下了墙头。墙里头一片暗暗的，小小的身影在其中攒动。

此刻村子里已经很有年的气味了，就连不远处的军营里也换上了红旗，在大隋，这是最大的节日，是最重视的时候。

古尘将刘杰赶回了家，自己跑到了山里，一手缓缓的拔出那斑驳的剑，古尘很奇怪，身体的气到了一定的程度都化成了气血，有点武侠小说里面的那味道了。

但是自己这一招半式的还上不了台面，可是每天源源不断的都有气在涌入，如今却再也无法吸收，但是每次握剑之时剑上会传来微弱的吸力，很细微但是在古尘强大的感知下还是无所遁形。

古尘也无法知道会发生啥，但是也没得人能说，自己身体内的奇怪现象不知道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能带来什么，古尘觉得还是低调点，只能自己慢慢研究，古尘开始慢慢把气往剑上引，气快速流动至手指尖，却有一层薄膜阻挡了气的向前。

古尘试了半天无果，很少郁闷很显然他面前无法将气引到外出，就在这时，手中的剑微颤，身体的气开始暴躁起来，疯狂的撞击这阻挡它们的薄膜。

古尘吃疼，却面不改色这点疼太微弱，很快气在加速，古尘额头在冒汗不如刚开始的那般轻松，古尘在竭力的控制暴走的气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也无法感受剑上的动静，连手都无法控制，只能握着保持这个姿势。

此时，无风也无雨，白茫茫的一片中少年保持一个姿势就像是入定了一般……

林中的冬鸟振翅，树尖之上的雪花飞舞，零零碎碎飘落至少年肩头，仿佛平静的湖面中惊起一片涟漪。

“滴咚”的一声似乎有些东西被打破了，狂暴的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剑没有起任何动静，古尘也终于恢复了自由。

那些身体内多余的气对他现在已经起不到任何作业，所以被瞬间抽空也没有丝毫影响，而却随着额头日积月累的吸收散溢这些气很快就会再次冲盈。

古尘好奇的思索了一会又看了看手中的剑，一点头绪都没有。

索性不在去想腰身一跨脚下发力一刺即出，一如往常很多日子一样少年又开始了重复而枯燥的动作，简简单单的三招少年每天都没有间断过，每天都练到力竭而回……

“叮叮”声不决与耳，火光应召着少年的脸颊，细密的肌肉块在身上蠕动，迸发出不小的力量铁锤的重压之下，高温发热的铁块在不断的改变现状。

汗水在一块一块复杂的地形上划过，最后飞射到口中……

“腰在低三分，前臂发力的时候在慢些，捶打在熟铁的四分之三处。”

元蛋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自打捡了这随意师傅黄墩时不时被拉来卖力气，而立根确一次都没有来过。

“好的，师傅。”

黄墩憨厚的回答道，不时头上的汗水多了些，石壁内的温度很高，顺着壁边有竹管横斜。

上方不断有白雪散散而化水，之后顺着竹管流入石室内，遇高温熟铁升气泊泊白雾，水不如雪白，雪不如水寒，化雪之水更易锻造。

“心中不会有郁结嘛？”

老者裹着厚麻衣一边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纸叶，一边出声道。

“俺不明白师傅在说啥。”

立根用小刀在一根园木上上下滑动，时不时回答道。

“看来是没有。”

“墩娃子比我适合。”

立根很专注，来了这些时日老头不教他也不问，山村的人跟黄土一样安静的很。

“你还没有到时辰，不过木活倒是不错。”

老者慢慢悠悠的翻过一页。

这次立根没有回答，他手上的功夫是传至他啊爹，小的时候学过几招，并不精后来发现多学一点也没啥坏处，自己捣鼓着玩，在所有的手艺人中铁和布最吃香，其中铁为顶流。

这木活也是很讲究，老规矩是登不离三，门不离五，床不离七，棺不离八，桌不离九，而立根现在做的，是把躺椅，讲究不离三，还有这三也是指山的意思，讲究平稳靠的住，踏实，立根很仔细，推.拉.削，很是得心应手。

“能不能做木人？”

老者突然来了一句。

“我还没有那个手艺。”立根讪讪道。

“哦……”

“师傅过年去我家吃顿饭吧，讨个喜。”

“到时候再说。”

立根不在说话，手上的活认真了些。

屋内重归于寂静，点点火星四溅，干燥的木材散发着温度，外面白雪皑皑无一杂色，立根推一会木屑就要烤会火，时间在慢慢翻书，木屑声中悄然流逝……

“小子，怕冷就不要再来了。”汉子刚毅的脸庞上全是严厉。

踩着薄薄的雪，江川手上握着铁斧，身型消瘦了不少，手上的冻肉再次裂开，丝丝鲜血从指缝中溢出，麻衣包裹着温热的身躯，热量在快速流逝江川的身体也开始打摆起来。

中年汉子立于飞雪中目不斜视盯着江川，江川忍着撕裂的不舒服，双手狠狠的劈下，手臂粗的木头应声而裂，江川似乎不打算停止，双手再次微微颤颤的抬了起来正欲劈下。

“够了，这个月可以不用来，过年。”男子脸上有了颜色。

“我最后的奶奶也在前几个月走了，没有年过。”

江川脸上面部表情，只有被冻的通红的地方有着血气。

“好，那继续劈。”

男子出声道。

言过，锋利的斧头再次撞击到木头之上。

星火点点，小小的空间里有着很淡的熏香，燃木在释放着热量，青衫春夏秋冬都是那件青衫，玉指轻动玉瓷入嘴，纯齿留香，侧卧于平榻之上，傲慢曲线惊人起伏。

一出尘的小女娃子嘴上啃着糕点，一边看着比她脸还打的书，小眼神到处乱瞟，坐于园蒲之上犹如火上蚂蚁，一旁的微弱火光带来许多热量，很是宜人。

“师傅，这都几个月，什么时候才能不看书呀？”

女娃子一脸郁闷，山里娃娃那个喜欢读书？

本身她阿爹就是送她来见见世面的山里的娃那个不干活的？没想到还真鬼使神差的被留下了，那也就算了，读书是咋回事小丫头片子怎么都想不通。

“等你什么时候读进去的话，就不用读了。”

女子声如玲珑剔透，清晰而动听。

“哦……”小丫头神情恍惚半天。

“要不是有好吃的豆糕我宁愿跟阿爹去种地。”小丫头在心中奋然。

黑甲攒动，大帐之中六七人席地而坐，黑甲之上有些残破的线条晃晃悠悠，白色的雪和红色的血在腰间胸前缠绕。

“王爷怎么说？”

“王爷什么都没有说，没有什么指示只是说快过年了。”

“王爷这是告诉我们别查了？还是说要将士们过好年？”

马老将军声音传出。

“也是，好多年都是在这山间水深过的。”

何泸少有的脸色有了没有见过的表情，眼神中有一轮明月显现。

“今时前人月，不是故时人。习惯了。”

黄晨一脸谈然，从记事起便在军中长大，年的影响很淡。

“守我故世土，何处不安眠？希望前段时间战死的兄弟们能过好这个年……”

赵都尉说完这句话似乎变得苍老了些，帐外天色如水，不少黑甲军士难以入眠……

月如寒水，云如山，婉转流绝，侯门月色少于灯，山烨清辉犹可人。点点烛火，山脉重重，点星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