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瑟消退,白露茫茫,此方天地换了颜色。
不知从何时起,天生的水珠开始散开,随着气流的拖称寒冷的空气在旁边吹了个花。
然后水珠就变得薄薄的自然飘下,不知不觉中一根根筋络出现变成了漫天飞舞的花瓣。
“雪,是雪呀,下雪了。”
少年脸冻的通红,很是高兴,踩着松软的泥土到处乱跑。
“你能不能嗓门小点?”
古尘看着少年连忙说道。
“哦”刘杰看了古尘一眼,只见古尘没有看他,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已经开始发白的小灌木,灌木撑发散状,根本纤细向上延伸而变大,如倒悬之山,不时有红色点点闪过,茎叶发黄植皆枯槁不时有晃动发生。
古尘视线之下一拳头大小的毛绒之物在其中乱窜,毛绒之物鼻口细长,灰尾长盘,四爪粉嫩,墨色眼珠,四下窥视,不时长尾一动,灌木之上红点掉落。
细长的口器大张红点入口腹,墨珠乐悠悠。
“咔嚓”一声,古尘脚下木植应声而断,背后的烧火棍已在手中,随着身体激射而出,手臂回力一刺激出,速度之快,刘杰瞪眼而视。
毛绒之物正是口腹满足之时来不及反应,剑尖瞬至,一时间古尘陡然停住,剑尖缓慢入肉寸许,毛绒之物已没了生机……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不是背把破剑就真成大侠了吧?”
刘杰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随之还有匆匆忙忙就脚步。
“以前身体虚,现在筋骨长开了些。”
“那我呢?咋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可能发育晚些。”古尘认真道。
“哦……”
想来古尘练剑已经有几月了,古尘将三招练成了自己心中的感觉,之后越发熟练,并在生活点滴中加入自己强大的控制力,运用到剑上,如今剑尖入几寸都已一念而至。
随手将地上的毛绒之物丢给刘杰,然后向树林里走去。
“这红鼠以前我们俩好难抓,都要靠墩子哥和那些小道道。”
古尘不以为然。
“现在也不好抓呀,等了几个时辰呢。”
“还好这小家伙贪吃,话说那草节藤上面的红色浆果好吃不?”刘杰来了兴趣。
“你要不要去试试?”
“咦~别闹咱们赶快采完花粉草回家,刚开始不觉得这雪越下越来了,有点冷。”
“快了。”
古尘面无表情,但是脚上不由加快了几分。
很快一株粉粉嫩嫩的长茎短叶的小草就出现在古尘面前。
“这玩意抗寒,越是寒冷越长的好,挺有骨气的撒。”
刘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所以它治寒气。”
古尘怕是怕这小子才这么多话。
不久山间小路已经铺了一层白霜,刘杰冷的唇齿打架,古尘半分感觉都没有,只觉得眼前天地浑成一色,这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以前可真没有见过。
“冯姨,开门的说。”
刘杰在木门外大喊大叫。
“刘杰上次没打够?”
回应他的是个空灵的声线,木门吱呀的被打开因年代久远而不停晃动的门栓在一旁上上下下,一个明目雪肤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倪丫头,我费劲千辛万苦在这山里给你送来去风寒的物件,知道冯姨一到冬夜就身体不舒服,不得好好谢我?”
刘杰滔滔不绝。
倪丫头正欲开口骂人,但是眼角扫到一旁的古尘,立马园目变月目,嘴角带着笑。
“古尘哥哥,外面天气冷,快进来吧。”
古尘也不客气,仿佛轻车熟路,走入门房。
“看到没,我面子不小吧,土娃子。”
刘杰在一旁笑呵呵,倒是有几分热闹。
“冯姨,我和杰娃子来看您了。”
房间内一妇人身靠于木椅之上,脸色苍白,但是见到古尘等人还是微微而笑。
“土娃子,刘少家,你们有心了,每年都来给姨送这送那,姨打小孤苦和倪子相依为命没有啥好东西,等下外面的冬豆腐想拿多少拿多少。”
妇人眼角皱纹很淡,脸上加之苍白,尽是柔弱。
“好咧,姨,您先歇着我给您熬汤喝去。”
刘杰抢先说道,言罢拉着古尘去偏房起灶。
“啊娘,我去帮忙。”
倪丫头盯着他俩消失的背影说道。
“等会,娘有话说。”
“啊娘您说。”
“你是不是喜欢土娃子?”
“啊……啊娘说什么呀。”
倪丫头红晕上头,不好意思道。
“你啊娘还不知道么,其实土娃子挺好,又不嫌弃咱们家孤寡,而且一直对我们很好。但是你发现没有刘少家对你有很大的意思咧。”
“啊娘这种事情不要乱讲,这山沟沟里面,最怕嚼舌头。”
倪丫头脸还是红,心跳也很快,心中少年的画面感很强,挥之不去。
“从你出发,阿娘希望你幸福,不过啊娘有点私心,土娃子虽然好,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种地的,选择少东家,会保证你锦衣玉食,不仅仅是你,你以后的娃也是,你跟着阿娘吃了一辈子的苦,你也不想你以后的娃也是这样吧。”
妇人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忍。
“啊娘,我还小。”
话说完连忙跑了出了房,压下心中的情绪,眼神望着白茫茫的天际……
那一年,她五岁零六个月。
那一年,他五岁零十一个月。
那夏日,她啊爹刚走一年,日子紧紧巴巴。
那夏日,他父母健康,他上山回家的路上。
那日,烈日灼心,汗水在泥土里面滚烫,稚嫩的女娃娃脸埋在泥土里面,一旁嬉笑的孩子们离去。
那日,天阳发溃,他带这刘杰上山,带着刘杰下山,路过泥巴巷看见一丫头把头埋在地里。
“喂,你在吃土嘛?”
“嗯。”声音显得有些孤寂。
刘杰听闻,连忙低身抓起一把土就往嘴里塞。
“噗,咳咳……这……这不能吃啊。”
刘杰透亮的眼镜充满了不解。
“她只是饿了。”
泥巴巷里一锦衣少年口中喃喃。
“吃这个吧,土不能吃。”
古尘说着话,一手递过去一大块园坨坨,是那种很正常的吃食。
女娃娃那张瓷器般的脸缓缓抬起,古尘干净而带着汗水的脸印在了心底……
“就你最闲。”锦衣娃娃出声道。
“就你最烦,一天天拉着个脸。”刘杰奶声奶气。
“你……”
“他也很孤独吧?”
女娃娃望着锦衣娃娃身后的院子空无一人道。声音很弱,但是却十分清晰的在锦衣娃娃的脑海中炸开,那瓷器一样的脸,被他藏在了手心的汗中。
刘杰脸上的气瞬间消散,只是望着地上的古尘。
生而为人,气象而四时不与。
不涉圭步,不知山川之高雄,涉临江海,方知泥沙之厚重。莫经他人床,不知他人几时眠。
他和她有相同的故事,她知道他的感受。
黑夜中黑暗于你趋之若狂,然你便是唯一的光。
必汇聚,初阳暖木。
枝干散发的热量将白雪融化,雪化成水滴落滑下灶台,大量的浓烟在屋顶冒出。
“你可真是个憨娃子。”古尘脸上带着炭黑,教训了刘杰一句。
“咳咳,这发个火这么难,啧啧。”
“在废物这事上你总是遥遥领先。”
青冷的声音在古尘耳边响起。
“你可真屁话多,每次最后来,显摆?来了不做事?不帮忙?”
刘杰大声嚷嚷。
此时古尘也黑着脸,从烟中走出,正巧红着脸的倪丫头也走了出来,四人四双眼,相识一眼皆不由笑出了声,一如当年一样……
雪花一片一片,片片风中飞,这白茫茫之下的生灵没有丝毫都不适,时而散落在一边,时而奔跑蹦跳。
大山山脚,不少少年老翁结伴而行,不久微微亮光之下,亮起丝丝灯火,灯火缓缓上升,缠绕着山中的雾气腾腾,一副山间独有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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