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起阑珊 第一章：苍穹之下

一片寂云，四下微光，偌大的苍穹，一轮悬月，洁灰有度，分割山川星河。

寂静之下却是一片喧嚣，灯红酒绿，芸芸众生，渺渺点点。

繁城是夜，确比白天更是精彩，酒深醉人过街之处皆有相望。

小巷之中，浓烈的呕吐夹杂着一丝粗重的喘息和大量的汗液挥洒开来，四处的杂乱无序似乎有些东西在窜窜而动。

片刻，叫骂声不绝，一个散发着浓烈酒气的细长人体被丢出巷口。

紧随着几个混混模样的青年上去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打骂。

地上之人看不清样貌，估摸着40多岁的样子，穿着还算整齐，一身笔挺的西装现在已经脏乱不堪，眼镜也碎在一旁。

混混之中还站着一个十分妖艳的女人。

“真不是东西，出来嫖资还有不带钱的，还好老娘没有让你得逞，哪个疙瘩的憨货，纯属找死，给姐往死里打”

女人脸上的劣质化妆品和十分扭曲的五官混合在一起，形成了这个时代芸芸的一种。

在万丈的钢筋水泥穹顶下的一种，而地上躺着的更是如此。

小混混们却不以为然，发泄着身上的气力，如是而已显得高人一等。

心中苦笑而过，秋风萧瑟，拂面而过，身上的疼痛和恶心的酒味冲刺着鼻腔，但丝毫不能减轻心中的剧烈痛苦。

但是男人脸上却面无表情，眼中所过模糊不堪。

或许是因为眼镜碎在一旁，亦或许是人生碎在了脑子里压住了所有的视线。

恍惚中地上的男子还是一身笔挺的西装。

四十而知天命的年纪意气风发，本就是某国企要职人员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确也是一帆风顺。

有知音亲朋，有贤妻良母，高堂明镜，父母安康。

可是自己被最好的兄弟安排的明明白白，不仅仅是事业上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

更不能接受的是连自己心爱的儿子也是同母异父，惶惶四十载，如同笑话一般。

一时间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新闻媒体中的身败名裂。

然本就是已过血气方刚之年，为了二老只能默默忍受。毕竟太多身不由己。

玉石所开，遇流渐园。

从那以后，男人开始到处享受，挥霍着人生，如过街之鼠。

“我靠，这不是某公司高管古慕嘛，平时人模狗样，原来还搞这种事情啊。”

街边隐隐约约几个人影晃动，随着动静的变大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可不是么，前段时间电视上都是他的新闻，这人表面跟私底下完全相反，唉真是人心不古啊。”

人群众有一句没一句的冒着泡说着话。

小混混们见打了打完了，人也多了，便不在管地上如烂泥一般的古慕，骂骂咧咧的回到了巷子里面，余光漂到巷子里面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看热闹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人情冷漠的社会没有那种高贵的扶一把，在场的各位又不是小孩子。

古慕在酒精的作业下，居然没有那么剧烈的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慢慢悠悠的爬起来，向街头巷尾走去。

大大小小的身影从古慕的身边走过，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回家的方向走着，这么多年，淬炼了一个不屈的灵魂，但现在这个灵魂只剩下本能，硬是拖着身体往前走。

有些地方的皮肤在和地面剧烈的磨擦之后，碾碎一根根细小的毛细血管，血液成丝丝状到处都是，可古慕像没事人一样，或者说像行尸一般无二。

步伐不紧也不慢，很快就走出来繁华的地段，此时的城市之中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夜夜笙歌灯火通明，也有偏安静的地方。

在古慕模糊的视野中，一片老旧的校区出现了，这是一所中学，一般学校附近除了放学上学人流都比较少。

正因为现在是夜晚，人不多，学校内也显得很安静。

古慕随手坐到路边马路上，无力的手慢悠悠的摸到口袋中，摸索半天才慢慢掏出，一声无奈在心里响起，刚刚被扔出来的时候身上所有的东西早以被拿走，看了一眼旁边的学校，差点哭了出来，他就是从这所学校出来的。

自己这一生，从小就成绩优异，研究生毕业，当过兵，去边境打过毒犯，报效过祖国，成功过，失败过。

四十多载过去了，在铁的兵，也会腐朽，但是回想起自己鏖战题海的学校。

心中还是会动容，心底还是会想起那个简单的身影，而不是那个在自己挣来的富丽堂皇家里的那个窈窕之姿。

那个女人就是玩物，不过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是他被玩。

想到这里就心中恼怒不以，但是稳沉的性格和道德又不容许他做什么过激的时候，只好每日混吃等死。

另外一条街上，一辆跑车呼啸而过，时速表上直逼120码，也是幸好这条街上有些冷清，人不多。

一身流气的衣服下是一个脸色略白的年轻人，此时他双眼有些迷离，脸上微红，酒精的效力让他放纵对身体的掌控，一直手按住方向盘，而另一只手按住下方清秀的女子。

女子被他暴力按下，口中立马传来呻吟之声，一下让年轻人更加兴奋了，立马加大了力度，而脚上的油门也不时踩的更深了。

年轻人面色张狂，自己这车往夜店一停大把的妹子想坐副驾驶，而且活还很好，这些来夜店的也是想钓金龟婿。

不谋而合，随着下方力度的加大，年轻人显然更加上头，连眼前的路都不模糊了。

“TMD，这女的活真好，爷都有点顶不住了，一定要弄死你。”

年轻人心里想到脸上更是现出了癫狂，这是极度舒服的征兆。

坐在路边的古慕被一阵刺眼的光芒吸引了注意力。

只听刺耳的声音响起。

轮胎和地面的剧烈摩擦直接软化了分子结构，大量的青烟从坚硬的水泥路面上冒出，现成十分刺鼻的味道。

古慕立马精神，早年的军事素质展现了出来，刺眼的光芒的前方，一个单薄的人影躲闪不及，小脸煞白。

千钧一发之际，古慕只身扑出，撞开了那单薄的身影，而自己则是被时速120码的钢铁巨兽撕碎。

巨大的力量在古慕的身体里面肆意破坏。

车辆在撞到人后仍然余势不减，强大的制动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刨出了很长很长的黑线。

年轻人惊恐的从跑车中下来，看到地上娟娟流血的古慕，一瞬间愣住了。

剧烈的思想斗争在脸上都看的到痕迹，而那个被古慕扑出去的影子也在一旁昏迷不醒，但是情况要好很多。

跑车的副驾驶反应过来的女人也是一脸慌张，但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

“要不，要不就埋了，你爸那么有钱运转一下就好了。”

也许是耳边的话起了作用年轻人开始动了起来……

惨白的月光下一男一女蹑手蹑脚，不知云云……

巨山挺拔，刺破云霄，林木健壮，白雾渺渺，好似天上人间。

一片一片的巨大树叶遮天蔽日，巨量的光合作用下空气如碧洗。

一八九岁白挚红嫩少年躺与青草之间好像在闲寐，春风拂面，草长莺飞二月天，闲适不得。

“咦~”

少年惊咦一声，猛然坐起，脸上露出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表情，惊骇，绝望，死亡，在少年眼中不停播放放。

“我这是？穿越？小说？什么鬼……”

大量的记忆在少年脑中浮现。

百转千回，思绪万分，小片刻，少年眼中恢复光明。

古慕经历了绝望的死亡自然对生有这绝对的渴望，一个四十载的灵魂有这很强大的接受能力。

是的他穿越重生了，一个光怪陆离的设定，被他碰到了。

而且现在少年八九岁的记忆也在渗入他的记忆中，让他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前世的记忆被极大的谈化。

新的开始，意味着他的重生，不仅仅是生理层面更是精神层面，古慕消化完这惊人的事实后，变得谈定了不少。

时间在他思想闪烁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傍晚，在这如原始森林般的世界中，古墓贪婪的呼吸着氧饱和度极高的空气。

此时日落西山，一片赤橙的光芒洒满了群山之间，远处的村落也蒙上了一层谈金色。

人影稀疏，炊烟袅袅，山水之间，白气飘飘，村落头前，老树盘根，三两孩童，黑牛咩咩，人间天上。

古慕随着山间之朝暮也，往山下而归，时而目睹这自然风光，时而消化适应这大隋帝国的边陲小镇的人文地理。

古慕所重生的这个少年，乃是大隋帝国的云云一个。

大隋帝国，跟古慕前世的一些封建古时的政权一样，刚开始还以为是穿越回了古代，但是这个大隋帝国又与前世的很不一样，这个大隋帝国，国杵绵长，国运隆通，已有千年立国之间。

千载时光，将星璀璨，南征北战，征服与开荒不少地域，幅员辽阔，一个边陲横岭山脉就以比他前世的华夏一半还要大，当真惊人！

虽然在少年这个年代，大隋国力有所衰弱，但也依旧是庞然大物。而古慕所重生的这个少年名叫古尘他们俩只差一字。

也确实是造化弄人，少年出生于寒苦人家，打小家穷身子骨贫弱，从小就喜欢生病，就在一天前还患上风寒。

这个天地的奇风湿寒格外奇特，比以前古慕所生活的地方有这很大的差别，反正不能以常理度之，正是因为如此，少年所患的风寒格外严重。

少年也是自小懂事，生病了不敢只声，硬抗了一天。

第二天跑到山上想寻草药，可惜力竭，躺在了这苍苍绿荫之下，然后压制了很久的风寒居然生生要了性命。

古慕一边感叹造化弄人。

而且这个世界是个形形色色，奇幻飘渺，大千瑰丽的世界，诸多传说云云与耳，从小看了不少小说的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向往。

“以后就用古尘这个名字好好生活吧，此间岁月，斯人以往。”

说完古尘已经彻底放开心境。颇有一副破而后立的感觉。

古尘很奇怪，随着自己的重生，那古怪的风寒也随之而去，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值得庆幸。

落日西垂，随着古尘一路下山，太阳更加微弱，而古尘也大致回到了进村的路上，由于走动的剧烈，古尘的额头冒出了些许细汗，果然还是身子骨赢弱，就算是重生也改变不了，很快古尘就进入到村落。

村子坐落与山林之间的盆地，不大，也不算小，在古尘的记忆中，这个村子叫小木村，盛产一种赢松木，赢松大隋帝国边陲特产，不比帝国中部的嵐木清秀莹香，叶繁杆直，赢松经常长在高寒高山之上，条件艰苦，木质就比较坚硬，边陲防线的边关军资大部分由赢松制成，所以需求颇大，而且机关术也有许多重要部件要用到赢松，村子里的大部分青壮基本都会在闲暇时与去高山之上砍伐赢松以补贴家用，不过主要还是耕种。

不像有些村子一个劲的砍赢松，相交于别的村子小木村产出木头少了许多。

大家都叫他们村小木村因为是打趣，久而久之便坐实了这个名字，毕竟古来耕种者，皆是良善。

眼前古色古香的村子就出现在古尘面前，虽然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但是但真正亲眼所见，亲手所感，还是很震撼的。

“古家小子，咋到处炸呼呢？咋了不认识你回家路了？”

一旁的村头大爷打趣到。

大爷年过半百，古稀之年，本应垂垂老以，可却精神奕奕。

古尘不以为然，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里的人都高寿，而且身体素质很高，这里的一个成年人比得上以前世界两个成年人的身体素质！

而且普遍是这样，这里的天地风阳也是如此，这里的世界充满了神奇。

“哈哈，白伯伯别打趣我了，生这，养这，能不晓得路嘛。”

兴许是今天古尘话多了些，姓白的老人呵呵一笑，大手抛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果子。

“古家小子，难得回我一句，听说你前几天染了风寒，这是伯伯在山中摘的朱果，听村尾的半条医说这个可以强身健体，军队都拿这个当军粮，来试试当军老爷的待遇？”

老头颇有些玩趣，然后将红色果子抛给古尘。

在古尘的记忆中，这白老头无牵无挂了然一身，听啊爹说是很多年前来咱们村的，但确实是个实打实的好人，淳朴的村民很快就接纳了他，他也就一住就是十余载。

“实诚话？”

古尘也没有想要什么果子，主要是听白老头说军队军粮，来了点兴趣，山里娃娃家最向往的就是山边的大隋帝国的铁骑。

这可是大隋帝国有名的传说，天下风雷酷暑，铁骑所向，无往不利，在漫长的岁月中，大隋铁骑的漫天威名早以震慑环强。

需知在国家体制中，属边军和中央军战力最强，一个是长属边关，以战养站，铁和血之下磨练的军事素养，一个是最强装备，最好训练，最多高手，常年调及地方精锐补充中央禁军，肯定战力非凡。

不过边军不好调动，中央也比较忌惮边军，这是历来的矛盾，也是自始便存。

“拿去吧，小家伙要是可以给我带两回汤肉”

白老头笑眯眯到。

古尘接过果子然后道了一声谢，快步离去，原来天上已经月明星现。

“一天之内奇风不存？怪哉怪哉。”

白老头摇摇头，不在去想，眼光却望向这边慢慢寂静的乡间村落。

乡间小路上，人影，屋落，愧树，一直向远处延伸，新的，旧的，开始，结束？

此时，清秀的白色月环以出现在如墨的苍穹之上，此方世界，群山更踆，星辰更加璀璨，天地之间多了某许流动的气息。

只是，此间的少年初识懵懂，同属一片苍穹之下，亦或者又是一段相同而又不尽相同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