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姒不会怪阿雨吧?”兰氏问。
少女忙不迭摇头:“怎么会怪阿雨姐姐呢?阿雨姐姐自强不息,不像我,离了阿娘,什么都做不了呢。”
敛眸,一副自己太无能了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
下个月的事情,连半个时辰都挤不出来?
是在忙,还是找我借银子会折了她的清高?
前世花了我那么多银子,却说讨厌我高高在上的施舍。一边心安理得地从我这里拿银子,一边又装出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清高……
忽然,她清澈的眸底酝酿起了诡谲的风暴,笑的像一朵迎风盛开的小白花,脆弱柔弱,天然无害。
明知故问道:“好像快入冬了,大伯母,你们家过冬的衣物和木炭可曾备好?”
兰氏:……
她今日本就是来说这个的,没想到赢姒这么识趣地主动问起来了,她知道赢姒一向心肠软,料想今日借银子没准可以多借许多。
她唉声叹气,神情凄楚:“还不曾……阿雨打听过了,最便宜的木炭也需要五两银子一挑,咱们锦官城的物价一向高,这要过冬,少说也得十挑木炭……”
她边说边观察少女的表情,果然见她皱起了眉头,满眼担忧。
“那得五十两了呢,”赢姒掐着手指算,“还没算过冬的衣物和屯粮呢……”
“哎呀,阿雨姐姐卖绣帕做零工是不是攒不到这些银子呀!”
“谁说不是呢,唉……”兰氏伸手去摸腰间的手帕,“阿姒知道的,你大伯母我身子骨一向不好,也帮不到阿雨……我真没用……阿雨这孩子命苦啊……”
赢姒看到她的小动作,心中不无阴暗地嘲讽——
下一刻,你是不是该抹眼泪来拿捏我的善心了?
前世,我爹正好归家,提议你们母女入府,你就是用这般可怜凄楚的样子看着我。向我保证绝对不会贪恋赢家的富贵,说什么开春就搬出去,含糊其辞以退为进,眼巴巴地看我去向阿娘求情。
结果来年春天,你又以生病为由,赖在府里不走了,直到……
多谢你们母女前世的恩将仇报,让我如今如此清醒呢!
兰氏泫然欲泣,说到动情处,粗糙的大手就要去拉赢姒白皙柔嫩的小手。
赢姒:……
她后退半步,余光掠到一抹碧色,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拎起裙摆就要阁楼里走。
“大伯母,您稍等一下……”
兰氏眸光微动,微微伸了脖子,看赢姒的架势,一准儿是进去拿首饰银钱了。
“阿姒!”
不远处,碧色罗裙少女步履匆匆而来,就见赢姒一副要转身回屋拿钱的样子,忙脱口喊道。
赢姒乖巧地立在原地,前脚保持着要进门的姿势,一双澄澈的目光懵懂地看向来人,眸底的幽光一闪而逝。
“欸?”
果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我们赢府当菜市场乱跑乱窜了么?不问自取是为偷,不请自来又算什么?
赢姒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可爱弧度——
不过,幸好你来了,也不枉我让紫陶前去拦住父亲,缺了你,只欺负你娘,这戏便不精彩了!
“阿姒!我……”
秋海棠下,碧衣罗裙少女扶着树大喘一口气,不算白皙的肌肤上沁出了一层薄汗,瘦弱的身形,却带着几分倔强的骨气。
赢姒仿佛忘了进屋拿钱这回事,拎着裙摆,喜出望外,声音清甜软糯。
“阿雨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阿姒……你,你听我说,等我比赛完,再来找你好不好……”
赢姒“善解人意”:“啊,那阿雨姐姐,你们过冬的银子……”
洛时雨斩钉截铁:“我们不是来借银子的!”
兰氏急了:“阿雨!”这孩子,怎么就忽然犯倔了?我刚好不容易哄得她去拿银子的……
“哦?私闯我赢府,不是借银子,那便是来还银子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冷中带着威严的声音自假山后响起,在场的三人齐齐怔住了。
秋海棠花树下,一个高贵冷艳的女人携俊朗管家款步而来,举手投足无不端庄优雅,与赢姒的懵懂软糯不同,女人绝美精致,连枝头的海棠花都黯然失色。
赢青瓷,赢家家主,赢府主人。
锦官城蚕桑生意的巨贾,锦官城最大丝织坊的东家,白麓书院中绣苑分院的投资开设者。
洛时雨看了眼赢青瓷,又看了眼自己那个饱经风霜的母亲兰氏,眸光隐晦地扫了眼管家打量乞丐的高高在上的眼神。
不自觉地咬着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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