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考落榜到成为影帝 第四章 我是大导演的知己

雅致的包厢内，梁雍明举起了茶：

“年轻人，我以茶代酒，感谢你当天在城楼救我一命。”

张智和端起酒杯回礼：

“梁导客气了，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如果力所能及，相信其他路人也一样会伸出援手。”

“年轻人，你这是侠之所见啊。”梁雍明仰天大笑，接着又说道：

“我看你的身手不简单啊，练过吧？不知师从何处？

当今武学之人，我跟其中几位有着不浅的交情。”梁雍明胸有成竹地说。

飞檐走壁，一看就是少林真传，南拳北腿，这年轻人腿功了得，梁雍明估计这年轻人师从北派少林的传人。

“梁导，我练跑酷的。从小就爱扒着房子跑。”张智和尴尬地笑着，他怎么可能揭自己的底。

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慌来圆，他要做一个无根的人，让别人无处可考。

梁雍明一听这话，感觉自己的聪明才智有被冒犯到，差点一口茶没喷出来。

“咳咳，原来是这样。自学成才，年轻人果然不简单。”

一阵寒暄过后，梁雍明切入了主题：

“这次请你吃饭，一来是感谢你。二来想跟你聊聊武侠。虽然你跟我说你并没有练过武术，但不知怎的，我感觉你气质不同于常人。导演的直觉是很准的。”

梁雍明笑得像个顽童，他喝了一口茶，又道：

“小徐说你本拒绝了我的答谢，后来听到武侠，又答应了赴约，所以我更确信我没找错人。”

“梁导，我对武侠很感兴趣，也想恭听您的高见。”张智和对着梁雍明深深地鞠了个躬，用尽毕生所学的敬词。

“哈哈，我已经很久没遇过像你这么谦虚的年轻人了。”梁雍明大喜，让助理拿出了一个平板。

“你先看看我拍的这一段。”

张智和接过平板，画面开始播放起来。

古朴的城楼上，风啸叫着，悬挂着的灯笼在城墙上无力地飘动。

经过一场厮杀，雨中裹挟着血的味道，黑衣少年抬高了斗笠，露出面容。

噢是裴樊，表情跟当天在酒店一样冷漠。

裴樊冷哼了一声，提剑跟对方四个人打斗了起来，此时镜头拉近景，分别给他的手掌、手肘和腿以慢动作特写，最后拉了一个全景，几个人错落分布在裴樊身后，脖子上渗出血来，倒地而亡。

看完之后，张智和欲言又止。

他心里是有一些想法，但是这是大导演拍出来的，他太直接显得自己不识好歹。

梁雍明像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拍了拍他的肩说：“年轻人，没事，你只管说。”

张智和鼓起了勇气，说：

“梁导，艺术某些地方是共通的，我学舞蹈八年，今天我斗胆说说我浅薄的想法，不正之处，请您千万别见怪。”

“您的片子质感很好，画面的情感张力很强。”

张智和在脑子里拼命搜索学过的舞蹈理论用上去，尽量说得不得罪人。

“只是打斗这里，画面会不会破碎了一些？

镜头只是拍到局部，没有完整的武术动作，感觉就好像是主演摆了几个POSE，战斗就结束了。

如果我是武侠爱好者的话，我可能想看实实在在的打戏。”

梁雍明朗声大笑：

“哈哈哈，年轻人，你说得很好。无论是拳拳到肉的暴力美学，还是飘若惊鸿的美感，都应该有力的对抗。”

“侠者亦人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世间公理殉道，才是真正的侠。现在的特效都把侠变成神了。”

梁雍明摇摇头，继而眼神从明亮转为黯淡。

“武侠人已经很久没有写出自己的江湖了。”

“自己的江湖。”张智和喃喃自语道。

“现在是资本的时代，什么好赚钱大家就写什么，可在武侠里，铜臭是不值一提的。”

梁雍明疏忽站起来，张智和看着徐雍明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个孤独的侠客。

张智和突然明白圈里人为什么叫他梁老怪，因为他太有执念了。

梁雍明顿了顿，道：“从业三十年，我拍的作品不多，但观众都是同一批人。他们都是我的知己，我无憾了。所以无论环境如何，我总是我手写我心。”

忽然他又低头沉思了一会，说：

“但时代毕竟是不同了，受资本裹挟，甚至逐渐没落，我也能接受。但即使是最后的浮光，我也希望大家能看到我们文化中的那口气。”

“梁导说的那口气，可是意气纵横，为国为民的侠之风骨？”张智和按捺不住了。

梁雍明满意地笑了：“哈哈哈哈，年轻人，你是我的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