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巅峰状态,云天彪不会惧怕武松,可他先是一路急行军,赶路赶得身心疲惫,后在冷艳山遭埋伏,被林冲打得毫无脾气。好容易冲杀出来,他又遇到了武松。
疲惫,劳累,抑郁,愤怒,种种负面状态纷至沓来,此时的云天彪,战斗力不足巅峰的五成,他不觉得自己用一半的力,就能干掉如彗星般飞快崛起的武松。
“军阵,军阵才是反败为胜的关键。”云天彪咬了咬牙,厉声喝道:“三军听令,布锥形阵!”
他话音才落,就听得一阵喧嚣,又一支部队突然杀了出来,军旗上上面写着整编第整编第二十五师第一四八旅,那正是罗延庆部。
只见罗延庆在马上放声大笑:“云狗,又见面了,想老子了没?”
官军有些慌了,很多人左顾右盼,开始寻找退路。
云天彪麾下精锐只有八百校刀手,其余军士并没有认真的训练过。眼见得梁山军形成两路包夹之势,那些杂兵全都慌了。
云天彪急得眉头直跳,怒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布阵,站那儿等死吗?”
“云天彪,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大喝声如雷阵九天,林遵手提铁抢,引兵赶至,形成三面合围之势!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梁山的目标既不是沂州,也不是风云庄,从始至终,梁山最想杀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他云天彪!
一股悲哀充斥心头。
他只是想杀了刘广而已。
为了这件事,梁山视他如死敌,儿子视他如仇寇,他错了吗?官杀贼,到底哪里错了?
“谁能告诉我,老子到底哪里错了!”云天彪突然怒吼一声,调转马头,挥动青龙偃月刀,不顾一切的冲向了林冲。
管他什么阵型,管他什么强弱,管他什么众寡。
这些年算计来算计去,从不曾畅快淋漓的杀一场。多少次梦回西疆,与西夏铁骑角逐,与西夏猛将单挑,一人冲千军,一人敌百将,那令人热血上涌的修罗场,才是武人应有的归宿!
“我就不该回来,我就应该埋骨在那片荒凉之地,什么狗屁富贵,什么狗屁前程,好男儿就该马革裹尸!”
在他心中消失已久的执念,终于在进退无路的绝境中爆发。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大片大片的血腥,他的心中藏着无数战死的袍泽。
林冲听得一懵,西军?夏贼?这小子打着打着仗梦游了吧?
刀枪相交,发出一声轰然巨响,林冲连人带马,被震退了三步。
云天彪的眼球都充血了,一刀得势,第二刀又当头劈下。
没有任何技巧,就是那么直上直下的砍。要么我砍死你,要么你戳死我,要么一起死,总之谁也别想过得舒坦。
林冲本可以躲开的,这时也被激出了火气,抬手一矛,以硬碰硬。
巨响声中,两人战马同时发出一阵哀鸣。
林冲怒喝道:“云狗,你已走投无路,何苦再作困兽之斗!纵不为自己小命着想,也该替你麾下将士想想后路。”
云天彪已然疯魔,扯着嗓子叫道:“我大宋男儿,宁死不降夏奴。贼子安敢犯我疆土,再接云某一刀!”
刀光闪处,天地都似要被它劈开了。
这一刀威势无穷,林冲没敢冒险去接。
云天彪显然是犯病了,跟神经病拼个同归于尽,不值当得。
林冲策马一跑,云天彪这一刀砍空了。由于冲势太猛,他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强行坐稳身躯,云天彪将偃月刀高高举起,仰天大呼:“儿郎们,本将带你们回家!”
赤兔速度一起,犹如噩梦一般冲向了整编第二十五师的整编第四十旅。
林冲慌忙命令队伍闪开,莫要直触其锋芒。哪里还来得及,偃月刀所到之处,人头滚滚,血如泉喷,整编第四十旅的新兵都吓傻了,呆站在原地连兵器也不知道挥舞,任凭生命被偃月刀疯狂收割。
官军见云天彪大发神威,绝望的心中涌过一线希望,纷纷追随其后,死命突围。
整编第四十旅根本抵挡不住,一个照面下来,军士死伤惨重,血流成河。
“云狗穷途末路,复敢杀我弟兄?”武松愤怒到了极点,势如离山猛虎,一头扎向官军的后队。
整编第二十五师的整编第一零八旅的战士纷纷鼓噪起来,这群亡命徒最爱的就是追击战,砍人后脑可比砍人面门要痛快百倍,也要安全百倍。但凡是正常人,谁他娘的爱死斗啊?
整编第一零八旅一冲,罗延庆也坐不住了,回头望向杨再兴、邓飞:“弟兄们,整编第一零八旅的弟兄已经上去了,我等该当如何?”
邓飞把长枪向天一指,双眼通红的叫道:“杀光他们!”
一众士兵们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跟着狂喊乱叫:“杀官军,杀云狗,杀官军,杀云狗!”
罗延庆见兵势已起,大喝一声:“随我杀!”
整编第二十五师的整编第一四八旅的士兵们像是饿极了的狼,一窝蜂的追了上去,见人便杀,见马也杀,无物不砍,无物不杀!
大地染上了一层鲜红的新妆,甚是瑰丽夺目。
神志不清的云天彪已经顾不得身后了,他一马当先,挥刀一路向前。在把整编第四十旅击溃之后,他面前已是一片坦途。
冲啊冲,奔啊奔,跑啊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云天彪那狂热的脑子渐渐冷静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带出来三千八百士兵,如今只剩八百有余。
最让他心痛的是,这八百人里有三百多人是杂兵。这意味着,他精锐的校刀手,一战就损失了近三百人。
回想起来,直到被梁山三路兵马合围,官军的损失都还在可控范围内,中埋伏,死伤的多是些杂兵。
校刀手与整编第四十旅短兵相接的时间不久,主力损耗也不大,那一战消耗最多的,其实是云天彪本人的体力。
目前如此巨量的伤亡,显然是在被追击时造成的。如果当时没有狂暴,如果当时没有顾前不顾后的突围,伤亡未必会大到这个地步。
云天彪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这些校刀手基本都参与过对西夏的战争,单兵素质强,且能娴熟的贯彻他的意志,是他立足于军界的根本。死一个他都会心疼许久,这回一口气损耗三百余人,直让他痛彻心扉。
云天彪正自痛心疾首,密集的脚步声又再度从身后响起。他如惊弓之鸟般一跃而起,翻身上马,继续带队奔逃。
风云庄已经顾不得了,他必须尽快逃回沂州城里,凭城而守,把这口气缓过来。不然以军团目前的斗志和状态,极易被梁山军一口吞了。
这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是平安抵达了沂州城下。
望着雄壮的城池,累瘫了的众将士纷纷坐倒在地,有人甚至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梁山军并没有兵临城下,但城门紧闭,城头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官军。
见高封守城严谨,云天彪暗自松了口气,向着城头喊话道:“吾乃京东第四将正将云天彪,高都监速开城门,放我军入城。”
他喊了一遍,没人理,喊两遍,没人理,喊到第三遍,城墙上突然冒出近百弓箭手,扑簌簌的向下放起箭来。
这些箭矢绵软无力,自是伤不到云天彪,却激得他暴怒填胸,仰头高呼:“高封,你待怎样?”
无论他怎么喊,城墙上并无一人回应,一旦他向城池靠近,上边就会落下一阵箭雨,间或还有巨石丢下。
高封莫不是想借刀杀人?他被突然涌现的念头吓了一跳,仔细想想,还真找不出别的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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